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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白苏眼神微冷,靠在周淮南怀里抽抽噎噎的哭。
“周先生,我没有碰江夫人的骨灰,是江小姐突然发疯,把罐子砸烂,又赖到了我头上,被欺负的那个人明明是我。
不过我知道这种时候,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算了,我还是走吧。”
周淮南刚刚升起的心软,瞬间消失:“江岁晚,是我太惯着你了,才让你这么无法无天。”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戚白苏,路过佣人身边时,低声吩咐了句什么。
片刻后,两个保镖走进来,钳住江岁晚的胳膊,将她带到三楼露台。
“太太,得罪了。”
话落,他将手贴到江岁晚背上,用力一推。
江岁晚下意识地闭上眼,还没听清耳边疾驰而过的呼呼风声,身体便重重地落在地上。
额头泛起钻心剧痛,缓缓流下的鲜血,将视网膜内的一切染成鲜烈的红。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又被拽着胳膊,拖回了露台。
一次,一次,又一次
足足五次之后,保镖终于将她放开,语带歉意。
“太太,先生说你这次太过分了,所以让你以五偿一,好好改一下恶毒的性子。”
江岁晚如同破布娃娃般蜷缩在地上,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叫嚣着疼。
可是她已经不在意了
因为一切都要结束了。
在医院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周淮南将夹在指尖的机票递给她:“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不开心,所以特意给你买了机票,你陪爸去澳大利亚逛逛,全当散散心。三个月,最多三个月,我就去接你回来。至于你母亲的骨灰,我也已经让人收起来,交给了你爸。”
江岁晚看着眼前薄薄的机票,唇角轻轻扯动,平静地接了过去。
“知道了。”
周淮南怔住。
他盯着她的眼睛,终于察觉到异样。
她太平静了。
平静得像一滩死水。
他薄唇轻启,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他将江岁晚送到医院门口,看着她虽艰难,却一步比一步坚定的步伐,心中异样更浓。
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看着江岁晚离开的背影,他的内心会如此恐慌不安。
他的脚步微动,下意识想追,电话却在此时响起。
“周先生,戚小姐一整天没有吃饭,吵着闹着要见您。”
周淮南眉间划过迟疑,最终还是选择转身。
“知道了,我现在回去。”
肯定是错觉,月牙那么爱他,绝对不会离开他。
等过了这段时间,他就去接她回来。
一个小时后。
车停在了江家别墅门口。
江岁晚快速下车,缓缓走进去。
等看到江父的那一刻,仿佛所有委屈都有了宣泄的出口,再也忍不住开始放声大哭。
江父看着她身上的伤,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此时,一个男人走上前。
“江小姐,这是您和江先生的新证件、新手机和机票。假死完成后,全世界再也没有人能找到您和江先生。”
江岁晚道了声谢,擦干眼泪后,扶着江父坐进了停在后门的一辆无牌车。
而不久后,一场大火席卷而来,将所有一切燃为了灰烬。
江岁晚将车窗打开,缓缓将头靠到江父肩上。
微风从敞开的车窗吹进来,她脸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明媚。
周淮南,你马上就会知道,是你亲手将我送上“死亡”的旅途。
从此之后的每个日日夜夜,失去和绝望的懊恼会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进你的骨血,令你痛不欲生,日日难安。
而她,则会迎接一条新生的路——
从此鲜花赠自己,纵马踏花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