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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周淮南没有回家,江岁晚知道他在陪戚白苏。
因为每一天,戚白苏都会更新好几条朋友圈。
【某人冒雨买的桂花糕,味道真的很不错。】
【他说想让我岁岁平安,特意花大价价给我买了一块传世翡翠平安牌。】
【我说脚疼,他就半跪下帮我揉。】
而配图中,总会漫不经心地露出周淮南的身影。
江岁晚如同没有看到,随意划过,继续在手机里和江父商讨离开的事情。
两天前,宴商羽将完整的假死方案发了过来。
假死的方式是火灾,而假死的时间则是离开的那天。
即将出发的前一天,江岁晚去山上取回了江母的骨灰。
只是等她端着水回来,看到戚白苏正拿着骨灰盒。
江岁晚心头陡然一紧:“你做什么?把东西还给我。”
戚白苏充耳不闻,对着她冷冷一笑。
“江岁晚,你可真难杀啊?刀捅不死你,99杯烈酒也没有灌死你,真是跟生命力格外顽强的蟑螂一样。”
电光火石间,江岁晚明白了一切。
“是你!是你买通了那个男人!也是你故意让他拿刀刺人。”
戚白苏大方承认:“是啊。可惜他的刀刺得不准,没把你直接捅死。”
江岁晚咬紧牙关,将胸腔里的怒火摁下去。
“把骨灰盒还给我。”
她不想再和戚白苏争辨,免得多生事端。
戚白苏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江岁晚,你真怂,知道真相竟然不生气。那这样呢?”
说完,她举起骨灰盒,重重砸向墙壁。
瓷罐片片炸裂,骨灰如雪崩般倾泻而下。
轰——
江岁晚脑中最后一根弦崩断,水眸血眸地攥住戚白苏的衣领,狠狠几|把掌甩了上去。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是她妈妈的骨灰!戚白苏竟然敢洒了它!
戚白苏捂住脸,目光顿时阴冷:“你竟然敢打我!”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余生扫到周淮南的身影,戚白苏急中生智,扯过一旁实木摆件,砸到头上。
下一秒,她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声音虚弱地指责道:“江江小姐,我是真心实意来向你道歉的,你为什么要用台灯砸我”
周淮南走进来,钳住江岁晚的手,用力将她推开。
“江岁晚!为了九十九杯烈酒,你就敢砸人!如果她再做出点不如你意的事,你是不是要杀了她?”
江岁晚水眸洇着血红,声音颤抖:“我砸她?你要不要先看看她究竟做了什么?她她把我妈的骨灰洒了。”
周淮南微微一顿,再开口时,语气依旧冷漠:“就算这样,你也不能砸人!你妈只是一捧骨灰,而白苏却是活生生的人!”
江岁晚心脏像被活生生剜走一块,连呼吸都带了细密的疼。
“周淮南,你说这话的时候,还记不记得我妈对你的好?”
每次只要周淮南和她回家,妈妈都会做上一桌他喜欢的菜。
每次只要听到周淮南说胃不舒服,她就会特意熬上一窝白粥,亲自送到他面前。
在周淮南生日的时候,妈妈会给他精心准备礼物,也会在参加聚会的时候,骄傲地说他是她的女婿。
她对他那么好,几乎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
可现在他竟然说不应该为了一捧骨灰,伤害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