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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北辞放下手中书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宋姑娘这借口，可有些拙劣。”
他起身走近，月白色长衫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墨香。
“你的书法进度明显落后，今日便随我去书房，我亲自给你补课。”
宋絮芝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沈北辞眼中不容拒绝的神色堵住了话头。
她只能垂着头，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穿过寂静的回廊，走进那间飘着淡淡松烟墨气息的书房。
沈北辞铺开新的宣纸，蘸墨提笔，行云流水地写下一个
“永”
字。
“上次课教的八法，宋姑娘可还记得？”
宋絮芝盯着那遒劲的字迹，胡乱点了点头，握起笔颤巍巍地落下，写出来的字却依旧歪七扭八，不成章法。
沈北辞眉头微蹙，轻叹一声，走到她身后。
他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腕要稳，力要匀。”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呼吸扫过她耳畔，激起一阵战栗。
宋絮芝僵在原地，只觉心跳如擂鼓，手中的笔几乎要滑落。
在他的引导下，笔下的字迹渐渐有了模样，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书法上，满脑子都是身后那人温热的体温和令人心乱的气息。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太傅这般手把手教，传出去怕是要坏了宋姑娘的名声。”
顾时舟斜倚在门框上，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目光似笑非笑地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扫过。
沈北辞松开手后退半步，神色依旧淡然：“不知王爷找在下所为何事？”
顾时舟慢悠悠走进去，折扇轻点沈北辞案头未干的墨迹。
“事关西北军情，本王想着与你商议。”
他忽然转头看向宋絮芝，挑眉道，“不过看起来，太傅此刻更忙？”
宋絮芝的脸涨得通红，慌乱地将狼毫扔进笔洗。
“天色不早，我
我该回去了！”
她福了福身，提起裙摆往外走，经过顾时舟身边时，被他不着痕迹地拦住去路。
“宋姑娘且慢。”顾时舟笑地打量着她发间歪斜的银簪，“方才在长廊，姑娘跑得太急，可是落下了什么？”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方绣海棠的绢帕，在她眼前晃了晃。
宋絮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强作镇定地伸手扯过。
“多谢殿下了。”
“既是姑娘的东西，便收好。”
顾时舟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不过下次，可别再让人撞见这般场面了。”
宋絮芝猛地后退，撞翻一旁的笔架。
狼毫、砚台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墨汁溅在她裙裾上。
她顾不上收拾，匆匆行了个礼，逃也似的跑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