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宋澜序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
他猛地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没有窗户，没有光源，只有浓稠到令人窒息的黑暗。
他伸手摸索，指尖触到冰冷的墙壁，呼吸逐渐急促。
突然，刺眼的光线亮起。
正对面的墙上，投影仪无声启动，一张张照片接连闪现。
沈栀安和周瑾然并肩走在街头，她唇角带笑；
周瑾然低头替她拢紧围巾，眼神温柔；
他们在餐厅里共进晚餐，沈栀安甚至主动喂了他一口甜点
每一张照片都像一把刀，狠狠剜进宋澜序的心脏。
“停下给我停下！”
他猛地扑向墙壁，拳头砸在投影上，指节渗出血丝。
可画面依旧在切换，仿佛无声的嘲讽：“你也配愤怒？这些事，你当年不是做得更过分吗？”
宋澜序踉跄后退，捂住耳朵，可那些画面却像烙印般刻进脑海。
他闭上眼，沈栀安曾经痛苦的脸却浮现出来。
而现在，报应来了。
“对不起栀安，对不起”他跪倒在地，一遍遍重复，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可黑暗里无人回应，只有投影仪冰冷的光，将他的狼狈照得无所遁形。
许久，当房门终于打开时，宋澜序已经彻底崩溃。
他踉跄着走出来，眼神空洞，衬衫被冷汗浸透，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走廊的灯光刺痛他的眼睛，可他已感觉不到疼。
宋澜序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把沈明微从精神病院带出来，送到b城。”
一天后。
沈明微站在宋澜序面前，形销骨立，几乎看不出人形。
她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狰狞的疤痕，新旧交错，像一张扭曲的网。
曾经娇艳的脸惨白如纸，双眼空洞得仿佛两个黑洞，连恐惧的情绪都被磨灭了。
在精神病院的那些日子，她被特殊照顾，电击、禁闭、药物折磨，甚至更残忍的手段。
宋澜序看着她，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只淡淡开口：
“跟我去栀安面前道歉。”
“嗯。”她机械地应声，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沈栀安的公寓楼下。
宋澜序站在门口，耐心地等。
直到傍晚，沈栀安和周瑾然并肩回来，他立刻带着沈明微迎上去。
“安安。”他声音温柔得诡异，“你看，我把沈明微带来了。”
他一把扯过沈明微，像展示一件物品。
“她在精神病院受了十倍的苦，已经替你报仇了，我真的从未爱过她，她能证明！”
沈明微麻木地点头，熟练地背诵：“宋先生只爱沈小姐我是罪人，我罪该万死”
她的声音平板无波，显然这句话已经刻进骨髓。
沈栀安瞳孔骤缩。
她恨过沈明微，但此刻，看着这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人，她只觉得脊背发寒。
“宋澜序。”她声音发抖，“我不需要这种赎罪！”
她指着沈明微，指尖发颤：“你看看她！当年的我，是不是也像这样被你逼到崩溃？！”
宋澜序脸色一变：“不，安安，我怎么会”
“够了！”沈栀安厉声打断，“你为了沈明微折磨我，现在为了我又折磨她，你的爱根本就是一场虐杀！”
她后退一步，几乎躲进周瑾然怀里：“你这副样子比从前更让我害怕！”
宋澜序僵在原地。
他以为带沈明微来赎罪能挽回她，却没想到她看他的眼神，只剩恐惧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