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歌也趁这时间压下火气,换上平日的温婉乖巧,拉着陆奎落座,又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亲手奉上。
“爹爹,那容玉安太过分了,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二哥得多疼呀!”
她只这么一提,陆奎立马扯到陆未吟身上,喝茶的心情都没了。
“还不都是因为那个孽障!”
他就说嘛,那个孽障忤逆不孝,蛮横跋扈,邺王又不瞎,怎么可能会瞧上她?
还以为轩辕赫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没想到纯粹是报复。
事后他派人去武院打听了,容玉安那天要找的人其实是萧西棠,结果萧西棠逃课跟一伙公子哥玩儿去了,这才找到陆晋坤头上。
简直是无妄之灾!
之后他又把虞氏狠狠收拾了一顿。
眼睛长在屁股上的贱人,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敢到他面前胡说八道,幸好他这回没急着出去炫耀,否则这张脸可真就要不成了。
陆欢歌端起茶盏送到陆奎手里,走到后面轻轻给他敲背。
“爹爹莫生气,现在大哥还在狱中,二哥又受了伤,咱们家就靠您撑着了,您要是再气坏身子”
像是说不下去,陆欢歌吸了吸鼻子,捏着帕子抵在眼角,将头别过去。
陆奎彻底心软下来,回身将小女儿拉到跟前,“还是你最贴心懂事。”
陆欢歌瞧着时机差不多了,软声说道:“如今姐姐彻底得罪了邺王,她身在侯府,倒是不用担心,可咱们家就危险了。爹爹在朝堂需得处处留心,以免被人算计,出门也要多带些人手,不可有半点差池。”
明年就要打仗了,她还得靠陆奎上战场挣军功呢。
陆奎连连点头,“你说得对。”
父慈女孝的温情中,陆奎晃到空荡荡的妆台,又见她满头青丝未着一饰,不由得生出怜惜来,主动让陆欢歌去支取银两,到街上逛逛,买些胭脂水粉衣裳首饰什么的。
陆欢歌自是欢喜,但她没急着去,而是先在陆晋坤床前照顾了一天,又带着吃食和换洗衣物去牢里看过陆晋乾,还下厨给陆奎做了顿饭,把表面功夫做足做透了,到第三天的时候才领着双鱼出门逛街。
吃着李太医开的药,加上采柔采香悉心调养照料,陆未吟很快就可以下地走动了。
这天,善堂传来消息,说余老太请求见她一面,想请她吃顿饭。
陆未吟知道,是宋争鸣回来了。
她让人回信,约到百味楼,之后才去万寿堂跟老太君打招呼。
这才没过几天,老太君原本不放心她出门,陆未吟说天天吃药嘴里总泛苦,也想去外头打打牙祭,老太君只好依着她,叫了萧北鸢陪着同行。
先是薛家喜宴闹上公堂,这回又险些闹出人命,接二连三的风波,萧北鸢难免有些紧绷。
终于能出门散心,小姑娘兴致盎然,全程趴在窗口,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马车停在百味楼门口,陆未吟说:“你又不认识余老太,同她也没什么聊的,干脆去逛逛吧,逛完来寻我,我们再一起回去。”
萧北鸢咬着唇,看看她,又回头看看热闹非凡的街市,有些纠结。
陆未吟笑道:“我就到楼上吃个饭,能有什么事?”
萧北鸢又看了眼陆未吟身后的采柔采香姐妹俩,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好,我就在附近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小姑娘领着翠玉离开,老太君派了四个嬷嬷跟着出来,陆未吟拨了两个跟着她。
她这边上楼,萧北鸢进了对面的首饰铺子。
柜面上锦盒里托着一支花枝银簪,样式很是新颖。
萧北鸢拿起来比在头上,“如何?”
翠玉和两个嬷嬷都说好看。
铺子伙计站在门口寻了一圈,堆起笑走过来,“萧小姐若是喜欢,那小的给您装起来?”
萧北鸢正要说好,突然听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
“萧小姐已经抢走我姐姐,如今连我相中的簪子也要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