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儿,见陆未吟露出疲态,二人主动告辞。
秦见微昨日歇在纤绣阁没回家,今天一大早太傅府就派了人来接。
萧北鸢送她出门上马车,冷不丁看到一个穿袈裟的游方和尚从门前经过,突发奇想,“我们什么时候去福光寺上香吧,求几道玄真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符。”
她知道老太君给陆未吟求了玉佛牌,她也有,但这不是没保佑住嘛,说不定还得平安符才行。
秦见微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好,多求几道,串成串让阿吟挂脖子上。”
两人约好,等哪天凉快一些,就去福光寺上香求符。
太傅府马车穿过大街,秦见微挑起窗帘一角,看到官差在贴布告。
飞快扫过布告内容,叹气落下帘子。
布告警示,不得以谣传谣,不得扎堆妄议。
悠悠众口,岂是一条禁令能堵得住的?
茶楼风波在明面上被压了下去,却有消息在街头坊肆间不胫而走。
听说陆小姐被皇帝的御用太医给救活了。
听说邺王府遣散了琴姬。
还听说最开始被派到侯府为陆小姐医治的两位太医走到半路,上花楼喝酒去了,延误伤情,险致陆小姐丧命,双双被贬为庶民,终生不得行医。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能当上太医的人,岂是蠢货,难道不知人命关天的道理?
花楼什么时候去不行,非得这个时候?
于是便有猜测,说是有人想要陆小姐的命,故意阻拦太医施救。
至于是谁,一目了然!
从永昌侯府侧门抬进去的楠木棺材,又原封不动的从侧门抬出来。
侯府从里到外彻底擦洗清扫了一遍,连大门口的石狮子都擦得纤尘不染,意在除尘去晦。
老太君又让人在城西善堂门口布施,凡是年满六十者,或六岁以下小儿,皆可领到一袋东西。
里面有米有肉,还有一小罐猪油。
同时张贴告示,善堂新设药房,并请了大夫坐堂,患病无力求医者,可到此看诊取药。
一时间全城都在称赞侯府老太君仁善之名,皇帝听说之后也赐下嘉奖,连带着给陆未吟也赐了不少东西。
陆欢歌出狱后,连着泡了三趟澡,皮肤搓红了,头发也洗掉一大把,又抹了大半瓶花露,才终于把身上那股子馊臭清除干净。
洗完出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丫鬟也回来了,听说陆未吟没死,还得了皇帝的赏赐,气得她抓起熏笼扔到地上,回头又将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这都没死,那条贱命怎么那么硬?”
妆镜映出少女白皙秀丽却狰狞的脸,“邺王呢?被陆未吟害得这么惨,他能咽下这口恶气?”
邺王的事哪是一个小丫鬟能打听到的,她只能含糊其辞,“邺王殿下在府里养伤”
受了伤,首要任务可不得先把伤养好?
陆欢歌怒火中烧,顶着一头湿发砸花瓶撒气,陆奎推门进来,看到遍地狼藉,气不打一处来。
“刚回来就胡闹,又想回大牢去是不是?”
陆欢歌胸口起伏,负气转过身去,不想理他。
还是大将军呢,一点儿用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她在牢里关那么久。
要不是那个丫鬟的爹娘撤回诉状不追究了,朱焕还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她还得继续在牢里受苦。
双鱼心思活泛,马上帮着解释,“将军莫怪,小姐回来,听说二公子被人打断肋骨,气着了。”
陆奎闻言,脸色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