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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纪念日宴会的事,我还没有告诉任何人。
其实自从温楚楚回国后,傅家上下心照不宣,再也没人敢在我面前提起她。
只有我的小猫糯米,还像往常一样依赖我。
这场精心策划的宴会,是我对傅斯年最后的报复。
报复他这三年的冷漠和背叛。
小腹传来一阵阵坠痛,我刚经历一场流产,虚弱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隔壁书房,传来傅斯年冷静到冷酷的声音。
“对,就以这个理由,对外宣布我们准备离婚。”
“温楚楚的负面新闻必须压下去,这是目前集团最重要的公关。”
“宣布我和沈清弦离婚,是转移视线最好的办法。”
“她那边按婚前协议处理,给她一笔钱就行了。她现在这个状况,闹不起来。”
后面的话我没有力气再听。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走进了他的书房。
我打开保险柜。
里面除了那份厚厚的婚前协议,还有一个我母亲留下的密封文件袋。
他曾笑着说,这份协议是对我最大的保障,是我们婚姻最坚实的基石。
那时他说:
“清弦,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看,人心的凉薄一至于斯。
从前再多的承诺,也是谎言。
我只拿走了母亲的文件袋,抱起蜷在门口的糯米,头也不回地离开。
夜色深沉,我坐在出租车里,手机一片死寂。
在我流产又消失的这个夜晚,傅斯年没有一个电话,一条信息。
那个我曾想在宴会上审判的男人,此刻正忙着为他的白月光铺路。
或许早就将我的死活抛诸脑后。
我苦笑,这算哪门子报复呢?
对一个无心之人,报复是天大的笑话。
算了,当我输了吧。
不是输给傅斯年,也不是输给温楚楚。
是输给从前那个妄图在交易里寻找真心的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却从未拨出的号码。
“陆先生吗?我是沈清弦。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