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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宴的风波,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
傅斯年是在书房找到我的,他脸色紧绷:
“老宅那边发了很大的火,这件事,需要你配合我处理一下。”
慈善晚宴上的公开羞辱,是对傅家脸面的一次重击,没办法轻轻揭过。
他站在我面前,没有半分歉意,只有生意人谈判时的冷漠。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那条‘星夜’吗?我把它送给你。只要你出面,邀请楚楚来家里喝一次下午茶,让记者拍几张照片。”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谈一笔无足轻重的生意:
“既是全了你的大度,也让外面的风言风语停一停。”
我太了解他了,当他想做交易的时候,语气就会变得格外平静。
为了给他心爱的女人开脱,他要我这个正牌妻子,去公开上演一出姐妹情深。
他同我说:
“沈清弦,别任性。做完这件事,我欠你一个人情。”
当然不好。
我直视他,一字一句地表明立场:
“我的尊严,不卖。”
傅斯年的脸沉了下去,耐心显然已经告罄。
他是这个家里绝对的权威。
温楚楚又是他权威下庇佑的人。
所以他选择威胁我:
“沈清弦,别给脸不要脸。离婚协议我随时可以签,让你净身出户。”
我欣然同意,我本就打算离开,我所拥有的,也从来不是他给的。
提出的唯一要求,是办最后一次盛大的结婚纪念日宴会。
他同意了。
很好,我的反击有观众了。
温楚楚似乎对我的痛苦有种特殊的直觉。
在暖房里,我照料母亲留下的兰花时,她的得意不加掩饰。
“清弦姐,你看我戴这枚胸针好看吗?”
“斯年说,只有我才配得上他母亲的‘海洋之心’。”
她抚摸着胸针,笑得又甜又残忍。
我握着花剪的手一抖,尖利的剪刀差点刺破指尖。
很刺痛,但好像胸口更痛。
“对了,斯年说主卧的风格太沉闷了,想听听我的意见重新装修。毕竟以后是我住,总要按我的喜好来。”
我轻嗤:
“借来的光,是照不亮的。何况,鸠占鹊巢的故事里,斑鸠最后都会被主人家炖了汤。”
傅斯年赶来时,见到的就是温楚楚气红了眼的模样。
他大步越过我,挡在温楚楚身前。
“你又在闹什么?楚楚是客,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好啊,你不是说欠我一个人情么?”
我忍住痛意,笑着说:
“那就在宴会上,好好扮演爱我的丈夫,可以吗?”
他拧眉,不解道: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就那一晚,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最后的审判,需要一个最深情的被告。
片刻思忖过后,傅斯年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结婚这么多年,我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在乎这点虚名?好,我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