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从南一路将油门踩得轰轰作响,终于赶到顾之榆的住处。
可是现在还是晚上七点,远远看去,屋子里却没有半点光亮。
果然,顾之榆还在跟他赌气。
傅从南心里那点怪异的不安又开始作祟,他点开对话框语气软了一些。
“别装了,我在你楼下,下来吧。”
“新婚夜丢下新娘来找你诚意还不够吗?”
可是对话框那头,不见任何回复。
傅从南快要被心里的那点不安折磨得疯掉,他再也克制不住踹开了门。
可是屋内黑乎乎的,冷清得吓人。
傅从南耐着性子一间间屋子翻找,仅剩的那点耐心也逐渐消耗殆尽。
“顾之榆,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阿榆,你听话,别让我生气。”
直到他找遍了整栋屋子还是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他终于怕了。
傅从南立马打通了陈记者的电话。
“阿榆不见了,你帮我在网上发布寻人启事,24小时内我要看到她。”
陈记者立马应下傅从南的要求,他迟疑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
“傅总,上次在公司撞见顾小姐,她让我把东西交给您。”
“您稍等,我马上到。”
傅从南拿到陈记者转交的钥匙,他心里莫名烦闷,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下一秒,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
“傅总,顾小姐移交给您的股权需要您过来签个字。”
傅从南猛然联想到婚礼时的新婚礼物,协议里的字字句句在他的脑海回荡。
倘若,她留下的那份协议是真的呢?
傅从南一刻都不想等,他飞快赶到公司,想马上验证自己的猜想。
可是回到公司,等待他的除了股份移交还有顾之榆已经走完流程的离职手续。
新婚礼物是真的,她居然不声不响走得这样彻底!
一时间,傅从南怒不可遏,拍着办公桌厉声质问。
“她离职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顾小姐自己把流程走完了,我发现的时候打不通您的电话。”
听完秘书的辩解,傅从南才如梦初醒去查看离职日期。
看到熟悉的日期,傅从南记起那天他在彩排婚礼,为了不被顾之榆打扰特意关了机。
而他为此,彻底失去了顾之榆。
看着眼前的离职申请,一种要失去什么的恐慌油然而生,傅从南彻底乱了阵脚。
他强装镇静把手插进裤兜,却摸到了一枚戒指。
他记得那天他们吵得很凶,苏迟音为了在媒体面前作戏想搬进那个家,顾之榆不肯。
于是,他做主,将她从那个家里赶了出去。
也是在那天,顾之榆把这枚十八岁定情的戒指还给了他。
“新婚快乐,你的东西我还给你。”
他甚至清晰记得顾之榆将戒指交到他手中的绝望神情。
原来,顾之榆的意思是她不要他了。
交还给他的戒指,搬空的家。
一瞬间,近期发生的一切都在他脑海中紧密串联起来。
婚礼前一天,她把新婚礼物提前交给了婚礼策划,然后去了一趟公司办离职手续,最后把钥匙交给了陈记者。
他从没有想过,一天之内居然能做那么多事。
而那一整天,顾之榆都在不遗余力为离开他做准备。
傅从南此刻彻彻底底意识到顾之榆真的不会回来了。
他慌了,慌乱掏出手机打顾之榆的电话,耳边只有冰冷的忙音。
傅从南怕得手都在抖,不断往那个没有回应的对话框低头认错。
“阿榆,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你告诉我怎么让你消气好不好?”
“我认错,只要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但是回过神,屏幕上是一连串的红色感叹号。
顾之榆不愿接受他的道歉,拉黑了他。
那一整晚,傅从南过得浑浑噩噩。
他记不清自己是如何从公司走出来,又是如何到顾之榆的住处。
再有意识时,他已经在顾之榆的床上搂着那床残余她气息的被子,睁着眼到了天明。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终于响起,傅从南终于恢复神智。
“阿榆,你终于愿意原谅我了吗?”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苏迟音干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到耳边。
“合作商要见你,你来接待一下吧。”
意识到不是顾之榆,傅从南的神色瞬间黯淡,飞快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