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老三感到陈昂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他身上,他哆嗦了一下,连忙答道:“您放心黑哥!绝对是按黄厂长的吩咐办的!就一个问题,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着吧?”
电话那头的黑哥,似乎对老三的“听话”很满意,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得意和炫耀。
“怕什么!黄厂长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等你们回来,下一步就从技术标准上找茬!他不是搞出了个什么‘神农一号’吗?咱们就联合省里的专家,定一个他永远也达不到的安全标准!到时候,他的产品连青阳县都出不去!黄厂长的意思是,要让那个姓陈的小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完美的陷阱,完美的供词!
陈昂的嘴角,在阴影中,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那通电话结束的瞬间,按下了录音机的停止键。
这盘小小的磁带里,装下的,是一颗足以将黄立国送入万劫不复深渊的,致命子弹。
“太好了!”孙建业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把抢过那盘录音带,像是捧着一件绝世珍宝,“老板!我明天就拿着它去找周县长!不!我直接去省里!去纪委!我非把黄立国这个王八蛋拉下马不可!”
“不。”
陈昂却摇了摇头,从孙建业手里,将那盘珍贵的录音带小心翼翼地拿了回来,妥善收进贴身的口袋里。
他的眼神冷得像数九寒冬的冰。
“现在还不是时候。子弹,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他看向窗外深沉的夜色,仿佛能看到一张从省城笼罩而来的大网。
“黄立国这只老狐狸,不会只出这一招。我们得等,等他自己以为胜券在握,得意忘形地跳进一个更大的坑里。到时候,我们再把土给他埋上。”
间谍事件后的几天,红旗厂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两个商业间谍,在签下一份详细的“悔过书”后,被陈昂悄无声息地放了。他们就像两滴水珠,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但陈昂知道,他们已经变成了两颗自己埋下的,随时可能引爆的棋子。
工厂的生产热火朝天。
“玉露皂”在黑市上已经炒到了令人咋舌的天价,但陈昂依旧雷打不动,每月只对外放出一百块,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而“神农一号”的订单,则已经排到了三个月后。孙建业拿着财务报表,乐得嘴都合不拢,已经开始雄心勃勃地规划二期扩建工程,打算再开几条生产线。
整个红旗厂,都沉浸在一片欣欣向荣的喜悦之中。
这份平静,在第三天下午被打破了。
县邮电局的接线员,火急火燎地把电话打到了厂长办公室,声音带着几分平日里没有的郑重:“是红旗农机厂吗?这里有你们一封从省城打来的加急长途,指明要一位叫‘陈昂’的同志接!”
陈昂接过孙建业递来的、被捂得温热的听筒时,还有些疑惑。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一道熟悉却又带着几分焦灼的女声,像是压抑着一团火。
“陈昂!是我,苏晚晴!”
“苏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