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九渊极力压下内心的异样,松开手。
林溪月也急忙离开,她的头发扫过他强劲的手臂,触到皮肤,仿若有羽毛划过他的肌肤,痒到了骨子里。
“你怀着身孕,今时不同往日,怎的还怎么毛毛躁躁的?稳当些。”
他的语气听着有点凶巴巴的,但更像是在掩盖什么。
林溪月脸红得似要滴血,低垂着脑袋应了声,“我知道了。”
“走吧。”冯九渊绕过她,往外走,“我帮你搬家。我有车,方便些。”
林溪月慢了半拍才跟上去。
谢于早等在门口,见冯九渊出来,就上前跟他说话。
林溪月听到他有提到电报、返乡、病重什么的,样子急切,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不好再听,就先慢慢往家走。
此时正值晌午,乡间的小路上有三三两两的村民往家里赶,或是就地坐下吃午饭、抽水烟筒。
林溪月走在路上,感觉那些人的目光像扫描机一样,恨不得将她里里外外都扫个遍。
她主动提离婚、小三上门耀武扬威、她提刀追着要砍小三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惊世骇俗?
村里人都不知把她形容成什么样的人了呢?
甚至,还会造谣她和小叔。
但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要怎么说,她阻止不了,她只能提醒自己不要太过在意和关注这些,不要让自己陷入内耗之中。
她坦然的跟人打声招呼,面带微笑,又穿着裙子,大大方方的,和过去那个穿着很多补丁的破旧粗布衫、自卑怯懦的她判若两人。
大家震惊于她的改变,在她走后,都在窃窃私语。
“天哪,她怎么敢穿裙子的?”
“一个大肚婆也穿裙子,真是伤风败俗。”
“她这裙子谁给她买的呀?村里那些老古董看到要说教了吧。”
“她穿裙子真好看,好像从电视机里走出来的一样。”
“”
林溪月是听见他们议论的,但她毫不在意。
她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心理再不强大些,上辈子那几十年白活了。
冯九渊被谢于拖住了,她就那样顶着大太阳慢慢的走。
走不到一半路程,她就看见,扛着锄头的冯昌霖,站在前面等她。
她顿了顿,神色平静地走过去,然后站定。
两人目光相对。俩人明明隔得很近,却让人感觉像是隔着一个世纪那么远。
冯昌霖上下打量她,眼神深藏着一抹惊艳,“裙子是小叔买的?不适合你穿,回去脱了。”
“你要是实在喜欢,回头我给你买别的花色。”
“呵。”林溪月嗤笑,摆明了不可能听他的。
冯昌霖有种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他沉默了片刻,便转了话题,“回娘家这么多天,气也出了,还不打算回家?”
林溪月静静的看着他,答非所问,“明天有空?我们去村公所出个证明,再去公社走一趟吧。”
她又提离婚!
冯昌霖怒了,“你这人怎么没有半点容人的肚量?婉碧都被你吓病了,你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