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滚钱,利滚利,一万块钱很快就能挣够了。
腊月廿四这天,天刚蒙蒙亮,外面就飘起了雪。
起初还是细碎的雪沫子,到了晌午,竟成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来,把整个村子都裹进一片白茫茫里。
这场雪下了三天三夜,直到除夕前一天才停。
村里的积雪没到了膝盖,家家户户都忙着扫雪、贴春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脂香和煤烟味,年味渐渐浓了起来。
苏棠难得清闲。
她早就扯了些红布和蓝布,让王婆子给三个孩子做了套新衣裳。
霍星野是件蓝布褂子配黑棉裤,霍星临是青布棉袄,霍星遥是件,红布袄上用白线绣了几朵小梅花。
“这花真好看!”霍星遥穿着新棉袄,梳着漂亮的小辫子,开心地蹦跶。
霍星野也拽着自己的衣角,咧着嘴笑:“比去年的暖和多了!”
霍星临没吭声,光用手摸着新衣裳,就爱不释手。
除夕这天,天终于放晴。
阳光透过薄云照在雪地上,反射出晃眼的光。
苏棠睡到日上三竿,也没舍得爬起来。
倒是霍时,起了个大早,挽着袖子和面,看那样子是要包饺子。
剁肉馅的声音,在灶房此起披伏。
三个孩子在院里堆雪人。
霍星野非要给小狼按上雪尾巴,被小狼崽追得满院子跑。
苏棠打着哈欠起床,身上套着件新做的冬装。
浅蓝色的罩衣,斜襟上缝了颗小巧的布扣,领口比老式棉袄窄了半寸,露出里面浅色的绒线衣边;同色的棉裤裤脚收得利落,裹着纤细的长腿。
她特意梳了头发,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松松挽成个圆髻,眉眼清亮,脸颊被屋里的热气熏得泛着粉。
一身新衣裳衬得人又娇又俏,比平日里素面朝天时多了几分灵气,连打哈欠的模样都带着股子鲜活的娇憨。
“你在包饺子啊?”
话刚出口,苏棠抿了抿唇。
这一个多月,她和霍时几乎没说过话。
虽同住一个院,却像是隔着层无形的墙,除了必要的几句交代,别的基本不搭腔。
苏棠三番四次撞破霍时的身份,怕霍时多心,就刻意保持了点距离。
霍时始终是那副沉敛矜冷的样子,她不主动开口,两人基本聊不到一块儿。
此时,这般自然地搭话,倒显得她唐突了。
她垂下眼睫,视线不经意扫过灶前的霍时。
他穿件干净的棉马甲,衬得肤色愈发冷白。领口敞着,露出里面浅色的线衣,颈间线条利落,隐约能瞧见凸起的锁骨,在晨光里透着点清冽的性感。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案板上灵活地翻动,将揉好的面团擀成薄薄的圆片,边缘匀净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晨光从灶房的小窗斜斜照进来,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倒让那双总是沉如寒潭的眼,添了几分柔和。
他本就生得极好,肩宽腰窄的身形,利落挺拔。连低头专注包饺子的模样,都透着股不动声色的矜贵。
苏棠暗自感叹他长得称心如意,正想转开视线。
却见霍时抬了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比平日低哑些,“孩子们念叨了好几日。”
他说着,手里又包好了个饺子,褶子整齐,动作娴熟。
苏棠这才发现,灶台上已经摆了小半篦子饺子,个个饱满匀称。
她没话找话地走近两步:“要我帮忙吗?”
霍时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崭新的衣裳上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