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张口否认,可嘴唇像是沾了胶水,根本开不了口,喉咙也干涩非常,致使他频繁的咽着口水也无济于事。
顾言礼心中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失望,迫使着他开口压力对面的邓友刚:“如果我知道你有一天会为了利益做这些事,我那天就不该用手帮你挡枪。”
邓友刚深深埋着头,听着顾言礼的话,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瞬,喘气声越来越大。
顾言礼眼神冷漠,再度强调:“我真的很后悔,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堵上我医学生的前途?”
邓友刚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头也埋得越来越深。
“邓友刚,我再说一次,抬头看着我。”
邓友刚声音干涩:“言礼,别这样。”
顾言礼说:“应该是你别这样。”
“你的弟弟妹妹已经被学校发现身份造假,开除他们的流程今天就会结束,今天之后,他们就不再是学校的学生,硕士和博士学位通通被学校作废。”
顾言礼残酷的把邓友刚在意的事翻出来,反复折磨邓友刚。
邓友刚猛地抬起头看着顾言礼,眼眶已经红了,像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般,“言礼,言礼,你告诉我,这是真是假?他们真的被——”
“真的。”
顾言礼冷声说。
邓友刚脸颊上所剩不多的肌肉抖了抖,浑身泄力的靠在椅背上,眼神绝望。
顾言礼看着他,冷笑:“他们只是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你没必要这副表情。”
邓友刚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顾言礼说:“我今天来,是为了阻止你犯更大的错误。”
邓友刚闭着眼睛:“我只是误诊了......”
“这话自己信就好。”
顾言礼两手搭在桌上,双手交握:“邓友刚,邓乐家和邓乐彤已经得到了属于他们的报应,那你们呢?你现在应该告诉我所有真相,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其他什么人,就为了被你误诊的病人。”
“你忘记了我们在学校的时候宣誓的内容吗?学校老师,还有我,并不强求你有多大的本领,但求你有一点点良心,这件事情是误诊,还是刻意为之,你比我清楚。”
邓友刚睁开眼睛,看着顾言礼,“就是误诊,没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顽固不化。
顾言礼眼睛狰狞了一瞬,他深吸一口气,说:“友刚,如果你坚持这个说法......”
“那我宁愿你已经死在了枪口下,宁愿我没有救你。”
邓友刚唇角向下抿着,紧闭着眼睛。
顾言礼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邓友刚主动坦白。
顾言礼胸口卷起怒火,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在坚持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顾言礼的手掌重重拍打着桌面,会见室内回荡着他沉重的声音。
“邓友刚,你和我认识几年,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平时再混账,也不会在病人身上做手脚!如果有一天因为我的失误,让病人受到了伤害,那我宁愿替他去死。”
“如果我早知道你为了钱会做这种事,不用那些人动手,我先了解你!何必等你毕业出来祸害其他人!”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良心不痛吗?”顾言礼说:“你妈妈一向因为你自豪骄傲,她知道你做了这种昧良心的事吗?你让他还怎么为你骄傲?如果让阿姨街坊邻居知道你做出这种丧良心的事,阿姨还怎么出门见人?还会不会让你继续做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