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氏憋了半个月的闷气,越想越窝火。
她算是看透了,那沈令仪分明是在利用自己。
可奇怪的是,沈家那边竟半点动静都没有。
那死丫头不是该回去大闹一场,把银子讨回来,再让沈令仪吃顿鞭子吗?
“没用的东西!”
屠氏狠狠捶了下桌案,“捏着把柄都不敢动手!”
她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罢了,老娘亲自去会会沈家,叫他们知道得罪我屠氏的下场!”
布帛铺。
陆昭若看着账薄。
这几日的账目,还瞒着沈青书。
只待兄长擒住那盗贼,人赃并获,便是她向沈令仪发难之时。
虽说明日,安排好的库户也会登门沈家,亲手斩断沈令仪那只手。
店铺也将是自己的
可那十匹上等绸缎,绝不能就此作罢
定要讨回来!
冬柔轻步踏入内室,低声道:“娘子,大舅爷方才递了话来。这些日子追查盗贼本无头绪,谁知今日巧遇水师班将军。班将军听闻此事,当即命人协查,果真寻到了贼人踪迹。”
她略一停顿,声音又压低几分:“大郎君说天黑之前,必能拿人。”
陆昭若目光微闪,说:“你去捎话,拿到人后,让班将军一道将盗贼带来沈家,日后,我请他吃酒。”
酉时正刻,暮色渐沉。
陆昭若想早早回去等候着。
门口的阿宝着急道:“阿娘,不好了。”
冬柔在侧,陆昭若不便直言,只递了个眼色。
阿宝会意,说:“外祖母抡着铁秤杆闯进宅里,把沈令仪给打了!眼下被护院押在正堂前的院子里”
陆昭若心中一紧。
无人提前通报,分明是他们故意想多羞辱一下阿娘。
冬柔蹙眉:“外夫人怎的这般莽撞?持械闯宅,还打了人,这不是白白送把柄到沈家手里?”
陆昭若说:“冬柔,去把陈掌柜还有他两个儿子唤来,再去找我兄长,问他盗贼抓到没有。”
正堂前的庭院。
屠氏被两名护院死死按跪在地上,发髻散乱,铁秤杆滚落一旁。
台阶上,站着张氏、沈青书,而旁边的沈令仪捂着胳膊,尖声骂道:“好个市井泼妇!竟敢持凶器闯进沈家行凶!今日若不送官,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屠氏挣扎抬头,啐了一口:“沈家贱人!你哄骗我,偷了我女儿铺中的绸子,还敢恶人先告状”
沈令仪心虚地瞧了一眼沈青书。
沈青书眯了眯眼,语气森冷:“亲家夫人,纵有万般委屈,持械伤人也非解决之道,昭若既为我沈家妇,家务事自当由她出面,何至于让您亲自持械上门?”
他目光扫过地上的铁秤杆,冷笑一声:“如今伤了人,闹得满院皆知,若传出去,丢的可是两家人的脸。”
说罢,他抬手一挥。
护院猛地一压,屠氏闷哼一声,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屠氏怒骂:“你那好女儿,假意与我亲近,哄骗我与她分赃!拉我下水,她自己偷了铺子里的绸缎卖钱赌钱,如今倒有脸赖在我头上?”
她扫向沈青书和张氏:“整整十匹上等绸缎的银子,全进了她的口袋,你们沈家,可真是养了个‘好’姑娘!”
沈令仪脸色一变,立刻拽住沈青书的袖子:“父亲!母亲!她血口喷人!”
她眼圈一红,颤着肥下巴:“女儿怎会偷自家的东西?倒是她,前些日子仗着是弟妇的母亲,硬从铺子里拿走一匹杭绸,弟妇应该没告诉你们吧?”
她故作惊疑:“至于什么十匹绸缎女儿从未听过,要么是你自己偷的,要么是弟妇私下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