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大明王朝1424:夺舍明仁宗 > 第109章  暗流涌动

洪熙十四年五月后,紫禁城的政务节奏悄然放缓。朱高炽在将中枢实权交予杨士奇后,彻底放下了批阅奏折的重担,开始过上了难得的清闲日子。
年过六旬的皇帝,不再像从前那般天不亮就起身理政,每日总要睡到辰时末刻才缓缓睁眼,宫女们轻手轻脚地奉上参汤,太监则在一旁低声禀报当日的天气与琐事。他洗漱完毕后,也只是象征性地翻看几页内阁拟定的章程,便挥手示意退下,转身走向御花园的方向。
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青石板上,朱高炽挽着赵贵妃的手漫步在花丛间。御花园里新引进的西域牡丹开得正盛,姚黄魏紫相映成趣,赵贵妃摘下一朵半开的粉牡丹簪在发间,回眸一笑间风情万种。皇帝看得痴了,伸手抚过花瓣般的脸颊,笑道:“这花再艳,也不及贵妃眼角的一抹春色。”
贵妃娇羞地依偎在他肩头,宫人们识趣地退到远处,只留两人在花荫下低语。
兴致起时,朱高炽便传旨让教坊司的乐师在亭中奏乐,他与贵妃相对而坐,听着《霓裳羽衣曲》的婉转旋律,偶尔举杯共饮几盏葡萄酿,日子过得清闲而惬意。到了晚间,朱高炽也不再回乾清宫独居,而是径直留宿赵贵妃的寝宫,宫人们都知道,皇帝如今与贵妃形影不离,早已将前朝的繁文缛节抛在了脑后。
可即便沉浸在享乐之中,朱高炽心中始终绷着一根弦。他自幼熟读史书,深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更害怕重蹈唐玄宗晚年的覆辙——那位开创开元盛世的明君,正因沉湎美色而酿成安史之乱,将数十年的治世成果毁于一旦。因此,朱高炽的玩乐始终局限在紫禁城的高墙之内,从不敢逾越规矩半步。他拒绝了地方官进贡的奇珍异兽,驳回了为扩建宫殿征集民夫的奏请,更不会像唐玄宗为讨杨贵妃欢心那样,搞出“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千里送荔枝之举。每次赵贵妃提及宫外的新鲜玩意儿,他总会叮嘱:“玩乐之事,点到即止便可,切不可劳民伤财。”这份清醒,让他即便放纵,也始终守住了治国者的底线。
时年三十三岁的赵贵妃正值盛年,肌肤胜雪,眉眼含情,不仅容貌出众,更有着与年龄相符的旺盛精力。她深知皇帝近年来身体渐衰,却又渴望温情陪伴,便将全部心思都用在侍奉皇帝上。白日里陪他赏花听曲,说些坊间趣闻解闷;夜晚则精心准备安神汤,为他按揉酸痛的腰背。两人一个渴望慰藉,一个追求恩宠,很快便一拍即合,成了紫禁城里最亲密的伴侣。
为了让皇帝更加依恋自己,赵贵妃私下找到了心腹太监刘安。这位曾掌御书房笔墨的大太监,不仅识字断文,更因久在宫中,见识过无数秘闻轶事,胸中的知识见闻远非普通宫人可比。一日午后,赵贵妃屏退左右,红着脸对刘安说:“刘伴伴,你在宫里年头久,可知有什么法子能让圣心更欢悦,让咱们的春宵更甜些?”她声音细若蚊蚋,说完便低下头,指尖紧张地绞着帕子。
刘安何等精明,一听便明白了贵妃的心思。他躬身笑道:“贵妃娘娘放心,奴才这就为您寻些‘助兴’的法子。”
次日,他便乔装成普通文士,从京城最大的书肆悄悄购回数本禁书,其中既有描绘男女情事的《鸳鸯秘谱》,也有阐述房帏之术的《素女经》。这些书平日里被官府列为禁毁之物,却在私下流传甚广。
刘安将书卷用锦缎包裹,亲自送到贵妃手中,低声道:“娘娘只需细细研读,自然能得偿所愿。”
赵贵妃将禁书藏在妆匣深处,待夜深人静时独自翻看。书中的图文描绘大胆直白,各种招式技巧更是让她看得面红心跳,指尖都微微发颤。可一想到自己那刚满十岁的小儿子朱瞻崅——至今还未获封王爵,将来的前程全凭皇帝的恩宠——她便咬紧牙关,将所谓的廉耻妇道抛到了脑后。在她看来,为了儿子的将来,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自此以后,赵贵妃在侍寝时便将书中技巧尽数付诸实践。她不再像从前那般羞涩被动,时而柔媚承欢,用温热的呼吸拂过皇帝耳畔;时而主动引导,以灵巧的身姿配合他的节奏,将朱高炽侍奉得神魂颠倒,常常到了寅时还毫无睡意。
有一次,朱高炽抚着她如云的秀发,在她耳边叹道:“有贵妃在侧,竟不知老之将至,只觉时光太短,不够与你相守。”
朱高炽渐渐发现,远离朝政的日子竟如此惬意。卸下批阅奏折的重担后,他才真正体会到身为帝王的享乐之趣——精致的御膳、华美的衣袍、无尽的陪伴,这些曾经被政务淹没的生活细节,如今成了日常的主旋律。日子一久,他便觉得后宫仅有赵贵妃相伴略显单调,心中渐渐生出纳新之意。
洪熙十四年六月,一道圣旨从紫禁城传出:加封年仅十七岁的顾美人为顺妃。这位从江南选来的才女,生得眉目如画,更难得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提笔写诗填词信手拈来,一开口便是吴侬软语,听得朱高炽心头发痒。不过两日,皇帝又下旨加封十九岁的王才人为淑妃,这小姑娘是北方将门之女,性子天真烂漫、活泼灵动,骑马射箭都有几分功底,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让步入暮年的老皇帝格外偏爱。
顾顺妃与王淑妃一同搬进了修葺一新的延禧宫,后宫因这两位新人的加入愈发热闹起来。赵贵妃依旧陪皇帝在御花园赏花、晚间侍寝,用成熟风韵安抚皇帝的心;顾顺妃则常在书房为皇帝弹琴助兴,一曲《平沙落雁》弹得行云流水,偶尔还与皇帝唱和诗词,平添几分雅致;王淑妃最是好动,每日清晨便拉着朱高炽去西苑打马球,她骑在马上身姿矫健,笑声清脆,让皇帝仿佛也年轻了几岁。三人各有分工,将朱高炽的日常安排得满满当当,哄得他眉开眼笑,常对近侍感叹:“如今才知天伦之乐,往日真是白活了。”
新妃争宠的势头初显,赵贵妃的宫人们却悄悄慌了神。她们看着顾顺妃凭才情得宠,王淑妃靠活泼讨喜,再看看自家主子已过而立之年,难免担心:“贵妃娘娘,这两个小姑娘年轻貌美,万一皇上移情别恋,咱们可怎么办?”有人甚至提议暗中使些手段,给新妃的宫人设绊子。
赵贵妃却异常冷静,她坐在梳妆台前,由宫女为她梳理长发,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你们都慌什么?”她转头看向心腹宫女,语气笃定,“皇上年近六旬,早已没了生育之力,这后宫之中,唯有我儿瞻崅是他最小的皇子,将来总要封王开府。有这层根基在,谁也动摇不了我的位置。”她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这便是最大的本钱,比年轻貌美管用得多。”
随后,她再三叮嘱宫人道:“往后都给我安分些,千万不要挖空心思与顺妃、淑妃的宫人较量。她们送点心,咱们就回赠布料;她们邀宠,咱们就做好本分。谁要是敢私下惹事,休怪我不客气。”宫人们虽仍有顾虑,却也知道贵妃心思缜密,只得乖乖应下。
日常相处中,赵贵妃对顾、王二人态度亲和得不像话。顾顺妃献上新谱的曲子,她会笑着夸赞“妹妹好才情”;王淑妃打马球赢了皇帝,她会亲自递上茶水,打趣“妹妹身手真好”。更难得的是,她竟主动将皇帝“让”给两位新妃侍寝,有时朱高炽晚间犹豫不定,她还会笑着推他一把:“皇上快去看看顺妃吧,她新学了支舞曲呢。”或是“淑妃今日炖了燕窝,皇上该去尝尝鲜”。
这般毫无妒意的姿态,反而让朱高炽觉得她“贤良大度”。他本就担心后宫争风吃醋惹出是非,见赵贵妃如此懂事,对她愈发信任,常对人说:“贵妃识大体,是朕的贤内助。”
可新鲜感终究短暂。朱高炽与顾顺妃共度春宵,虽能赏诗听曲,却觉得她过于羞涩拘谨,少了几分情趣;与王淑妃相处,虽能感受活泼朝气,却发现小姑娘阅历太浅,难以说上贴心话。几番比较下来,他反而愈发觉得赵贵妃的好——她的成熟风韵是岁月沉淀的温柔,她的身姿婀娜藏着恰到好处的风情,尤其是床笫间的承欢尽兴,更是两位新妃难以比拟的周到。
没过多久,朱高炽便又重新依赖上赵贵妃,多数夜晚仍宿在她的寝宫。有时顾、王二人前来请安,他还会拉着赵贵妃的手笑道:“还是贵妃最懂朕的心思。”赵贵妃则顺势依偎在他身边,笑得温婉得体,眼底却闪过一丝了然——这场没有硝烟的后宫之争,她早已稳操胜券。延禧宫的热闹依旧,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后宫的重心,终究还在这位看似不争不抢的贵妃身上。
随着朱高炽渐渐疏于朝政,朝中文武官员纷纷开始为新皇登基后的自身利益盘算。
太子朱瞻基的东宫派系是其坚定的支持者。英国公张辅作为朝中重臣,手握兵权,在军中威望颇高,他与兵部侍郎于谦等人暗中行动,致力于巩固兵权,清理军中那些可能对太子不利的异己力量,试图对军队施加全面的控制权和影响力。他们明白,军队是政权稳定的重要保障,只要掌握了军队,就能在未来的政治格局中占据有利地位。
以杨士奇为首的文官集团高层官员同样站在太子一边。杨士奇作为内阁首辅,深知权力的重要性,他利用“内阁扩大会议”这一机制,拉拢各省的地方代表,不断扩大会议的影响力。同时,他还将那些忠于太子的官员安排到重要岗位上,逐步构建起一个以太子为核心的文官势力网络。在他看来,只有太子顺利登基,他们这些文官集团才能继续保持现有的地位和权力,并进一步实现政治抱负。
然而,并非所有官员都将宝押在太子身上。一些仕途不顺的投机官员,如户部主事、工部员外郎等,他们不甘心就此沉沦,便开始私下尝试接触朱高炽的其他儿子。这些官员心中怀着一丝侥幸,盘算着是否能在新的朝代、新的变局中找到机会,分得一杯羹。他们认为,如果能够扶持一位新的皇子上位,那么自己就有可能成为新皇的亲信,从而飞黄腾达。
在这段时间里,朝堂表面上依旧呈现出“众臣和谐”的景象,朝廷的各项事务也都在正常运转,没有出现明显的嫌隙。但实际上,官员们私下的聚会已经明显增多,书信的往来也变得频繁起来。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角力,试图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占据上风。
锦衣卫和东厂作为皇帝的耳目,在这场政治斗争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锦衣卫由张武控制,而张武是当朝张皇后的亲弟弟,也是太子朱瞻基的舅舅,他自然是坚定地支持外甥上位。因此,锦衣卫在暗中也在为太子的利益服务,监视着那些可能对太子不利的人和事。
东厂的掌舵者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淮,他此时的处境则非常纠结。一方面,他清楚太子朱瞻基的势力强大,未来登基的可能性极大,继续对太子保持忠诚或许是最明智的选择;另一方面,他又不能忽视皇帝的存在,毕竟皇帝目前仍然掌握着最高权力。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手下有人大胆提议,可以考虑浑水摸鱼,扶持一个傀儡上位,从而学习唐朝那群大宦官掌权。但这个想法被王淮严词拒绝。王淮深知,明朝的政治环境与唐朝不同,宦官想要掌权面临着诸多限制和风险,一旦失败,必将万劫不复。他不敢轻易冒险,只能在太子和皇帝之间小心翼翼地寻找平衡,等待着局势的进一步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