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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错位星辰
第五章:校园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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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舟线:狩猎者的目光)
顾氏集团总部顶楼,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俯瞰全城的壮阔景象,阳光穿透防尘玻璃,在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投下冷硬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顶级咖啡豆的醇香和雪茄的余韵,却丝毫无法驱散室内凝重的、如同暴风雨前夕的压抑氛围。
顾沉舟端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座椅里,深灰色高定西装的每一道褶皱都透着一丝不苟的冷峻。他指间夹着一支尚未点燃的古巴雪茄,深邃的眼眸低垂,凝视着面前宽大光洁的实木桌面上摊开的几样东西:
一枚廉价的、镶嵌着劣质水钻的黑色塑料发卡。
半张被撕裂、揉皱、边缘带着酒渍和踩踏痕迹的硬质卡片——S城大学的学生证残片,钟楼校徽清晰可见。
几张放大的、极其模糊的监控截图:一个裹着宽大男式西装、赤脚狂奔的纤细身影;一张推门而入时,在昏暗光线下捕捉到的、充满惊惶的侧脸轮廓,五官模糊,唯有一双眼睛,因恐惧而睁得极大,在像素的噪点中,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
那双眼睛,如深潭一般,让人看一眼就仿佛会被吸进去。顾沉舟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冰凉的雪茄茄衣,仿佛这样可以缓解他内心的不安。昨夜的混乱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双盈满泪水、充满惊惶、痛苦和一丝不屈倔强的眼眸。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它们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却又像是被无尽的绝望所淹没。顾沉舟清晰地记得,当他看到那双眼眸时,心中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
而此刻,这双眼睛却与监控截图中那双因极度惊恐而放大的瞳孔,诡异地重合在一起。这诡异的重合让顾沉舟心中的烦躁愈发强烈,同时,一股被侵犯领地的暴怒也在胸腔里翻腾。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那股不合时宜的情绪波动强行压下。然后,他缓缓抬起头,将视线投向恭敬肃立在桌前的特助周锐。
“结果。”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顾总,”周锐立刻上前一步,将一份详尽的报告和一叠照片放在桌上,“根据现有线索交叉分析,目标锁定在S城大学,可能性超过90%。学生证残片上的校徽和‘S城大学’字样是核心物证。残留的廉价香水成分与市面上常见的低端品牌吻合,符合学生群体消费水平。黑色纱裙材质廉价,非‘夜色’工服,来源指向校外非法兼职中介可能性极大。”
他顿了顿,拿起其中几张照片:“我们通过技术手段,对监控中捕捉到的模糊面部轮廓和身形比例进行了初步建模比对,结合学生证残片上残留的极少量个人信息痕迹(如可能的学号片段磨损痕迹、姓名拼音缩写推测),并筛除了身高、体型明显不符的人员,最终从S大近三万名女学生中,初步筛选出7名高度疑似对象。这是她们的基础信息和入学档案照。”
顾沉舟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七张照片,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人的人生轨迹。这些照片中的年轻人,大多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他们的脸庞洋溢着象牙塔特有的清澈或懵懂,让人不禁想起那些美好的校园时光。
然而,顾沉舟的目光并没有在所有照片上停留太久,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其中的几张所吸引。这些照片中的人物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魅力,使得他的视线在上面稍作停留。
最终,顾沉舟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张照片上。照片上的女孩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色衬衫,扎着简单的马尾,没有过多的修饰,素面朝天。她的五官虽然算不上特别惊艳,但却有一种清秀干净的韵味,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尤其是那双眼睛,在证件照略显呆板的灯光下,依然显得格外沉静、清澈,宛如两泓未被污染的山泉。这双眼睛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看到她内心深处的世界。
在她的眼神里,似乎还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和淡淡的忧郁。这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使得她的形象更加立体和真实。
照片下方标注着简单的信息:林晚星,设计系,大一。这个名字和专业,对于顾沉舟来说,都只是一些陌生的符号,但此刻,他却对这个名叫林晚星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林晚星……
这个名字平平无奇。但顾沉舟的视线却仿佛被那双沉静的眼睛黏住了。监控中那双惊恐破碎的眼眸,与眼前照片里这双沉静清澈的眼眸,在他脑海中反复交错、重叠。一种极其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悸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冰冷坚硬的心湖深处,漾开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
是她吗?那个在他身下绝望哭喊、挣扎,最后带着他的袖扣和支票如同受惊兔子般逃离的女孩?看着这张干净得近乎透明的脸,顾沉舟心底竟荒谬地生出一丝近乎“违和”的感觉。她的眼神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能做出那种事的人。但昨夜残留的、那缕清冽的皂角气息,仿佛又隐隐约约缠绕上来,与照片中这个名叫林晚星的女孩,产生了某种奇异的联系。
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张德海那边?”
“张德海及其手下核心人员的通讯、银行流水、昨夜行踪已严密监控。”周锐眼神锐利,“目前尚未发现他与S大特定女学生有直接关联证据。昨夜‘夜色’员工通道的监控记录有部分缺失,正在尝试恢复。但那个诱骗目标进入的员工中介‘刘胖子’已经锁定,正在追捕。另外,‘观星阁’门禁系统的异常,确认是人为物理破坏结合特定频段信号干扰,技术手段相当专业,指向有预谋的内部或外部配合。”
顾沉舟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内部?这比张德海更危险!他需要亲自去确认一些事情。
“备车。”顾沉舟忽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起一股迫人的气势,“去S大。”
“是!”周锐立刻应道,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快步出去安排。
顾沉舟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阳光刺眼,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他摊开手掌,那枚廉价的发卡静静躺在掌心,冰冷硌人。脑海中,那双沉静清澈又带着破碎惊惶的眼睛,如同魔咒般挥之不去。
林晚星……他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不管是不是你,不管背后是谁……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要去看看,那个承载着S大钟楼校徽的地方,那个可能藏着那双眼睛的地方。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沉默的巨兽,悄无声息地滑入S城大学古朴而充满生机的校园。顾沉舟没有下车,只是降下了后排深色的车窗。他戴着墨镜,遮住了那双过于锐利冰冷的眼眸,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不动声色地扫过校园的林荫道、熙攘的教学楼前、充满活力的运动场……
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与他所处的冰冷世界格格不入。他看到了抱着书本匆匆走过的学生,看到了在草坪上嬉笑打闹的情侣,看到了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充满希望。
然而,顾沉舟的心境却如同冰封的湖面。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和狩猎者的冷静,在人群中搜寻着可能的“猎物”。那些穿着朴素、身形瘦弱、留着长发的女学生,会成为他短暂注视的对象。每当看到一个相似的背影,他的神经都会下意识地绷紧,墨镜后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他会不由自主地,将眼前的身影与监控中那个狼狈逃离的轮廓、与档案照上那双沉静的眼睛进行比对。
但,都不是。
烦躁感再次悄然滋生。他厌恶这种失控的、被一双眼睛牵引的感觉。他点燃了手中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盘旋,试图驱散那份莫名的悸动和脑海中不断闪现的影像。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不远处的设计学院大楼里走了出来。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运动外套,背着沉重的画板包,低着头,步履显得有些沉重和迟缓。阳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形轮廓,微风吹拂起她额前几缕散落的碎发。她似乎刻意避开了人群聚集的地方,贴着墙根,像一抹孤独的影子,朝着食堂的方向慢慢挪去。
距离有些远,顾沉舟看不清她的脸。但那个低垂着头、带着一种与周围青春活力格格不入的沉重与疏离感的背影,却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在他心中激起了强烈的涟漪!
是她吗?!
顾沉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前倾,墨镜后的目光瞬间聚焦,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握着雪茄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心脏,在胸腔里以一种异于平常的频率,沉重地跳动了一下。那背影透出的脆弱和孤寂,竟奇异地与他脑海中那双破碎惊惶的眼睛重叠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近乎直觉的冲击!
他死死盯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食堂门口的人流中。胸腔里那股莫名的悸动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更加汹涌。烦躁、探究、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被那脆弱背影勾起的……异样情绪,交织在一起。
“去查,”顾沉舟的声音透过未散的烟雾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设计系,林晚星。今天下午的行踪。要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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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线:破碎的日常)
S城大学设计系,宽敞明亮的阶梯教室内。
讲台上,教授正在激情洋溢地讲解着包豪斯风格的设计理念,幻灯片上流畅的线条和简洁的几何构图在屏幕上流淌。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在课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林晚星坐在靠窗的角落,面前摊开着崭新的素描本,手里握着削尖的铅笔。然而,笔尖悬在洁白的纸面上方,久久未曾落下。她的目光空洞地投向窗外,看着操场上奔跑跳跃的身影,看着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麻雀,焦距却早已涣散。
耳边教授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水底,模糊不清,嗡嗡作响。眼前精美的设计图样,在她眼中扭曲、变形,最后都化作了那间冰冷奢华的“观星阁”,化作了那双布满血丝、充满兽欲的疯狂眼睛,化作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布帛碎裂的刺响……冷汗,悄无声息地从她额角渗出,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晚星?林晚星!”旁边传来好友苏小雅压低的声音,带着关切,手肘轻轻碰了她一下。
林晚星猛地一颤,像是从噩梦中惊醒,铅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慌乱地抬起头,对上苏小雅担忧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啊?小雅……怎、怎么了?”她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沙哑。
“你没事吧?”苏小雅凑近,仔细打量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和眼下的乌青,“脸色好差,黑眼圈这么重!昨晚又没睡好?还是家里……阿姨那边情况又不好了?”她知道林晚星家里困难,母亲身体不好(这是林晚星之前搪塞的理由)。
“没……没事。”林晚星飞快地低下头,避开小雅探究的目光,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就是……就是有点累。陈……我妈那边,老样子,需要钱……”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疲惫。家,那个充满冷漠和索取的“家”,此刻竟成了她遮掩不堪真相的遮羞布。巨大的谎言带来的罪恶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唉,你也别太拼了。”苏小雅心疼地叹了口气,从包里摸出一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塞到她手里,“吃点甜的,补充点能量。钱的事……大家一起想办法,你别一个人硬扛。”
掌心传来巧克力温热的触感,林晚星的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她死死咬着下唇,用力点了点头,将那块代表着纯粹关心的巧克力紧紧攥在手心,仿佛那是支撑她摇摇欲坠世界的唯一浮木。她不敢看小雅清澈真诚的眼睛,那目光像镜子,照出她满身的污秽和谎言。
下课铃声如同救命的福音。林晚星几乎是第一个抓起画板包,低着头,像逃离瘟疫现场一样,匆匆挤出了教室。她刻意避开了人群,专挑僻静的小路走。阳光照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恐惧。
每一个擦肩而过的男性身影,哪怕只是无意识的靠近,都会让她瞬间绷紧身体,后背窜起一股寒意,下意识地想要躲闪、逃离。食堂门口,一个男生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连声说着“对不起”。林晚星却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后退一大步,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对方,直到对方莫名其妙地走开,她才惊魂未定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后背。掌心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月牙痕。
午休时间,她没有去图书馆,也没有回宿舍。那个狭小却曾是她唯一庇护所的出租屋,如今也充满了不堪的记忆。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校园最偏僻角落的长椅上坐下。这里人迹罕至,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她从画板包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冰冷的馒头——这是她的午餐,也是晚餐。又从口袋里摸出那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银行缴费回执单。上面“陈淑芬”的名字和“120,000.00”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眼睛和心脏。
她小口小口地啃着干硬的馒头,味同嚼蜡。每咽下一口,都像是在吞咽自己的屈辱和罪恶。她死死盯着那十二万的数字,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现出那张英俊却因欲望而扭曲的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滚烫沉重的身躯,那粗暴的撕扯……巨大的屈辱感和自我厌弃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捂住嘴,强压下呕吐的欲望。
为什么……为什么忘不掉?为什么那张恶魔的脸,那双可怕的眼睛,会如此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她恨他!恨他毁了自己!恨他带来的无边恐惧!可为什么……在恨意的最深处,在恐惧的间隙,竟会有一丝……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病态的……铭记?那强大的、如同山岳般压下来的力量,那滚烫的、带着毁灭气息的触碰……像一道耻辱的烙印,刻进了她的骨髓。
她痛苦地闭上眼,将头深深埋进膝盖。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身体的疼痛(脚踝依旧肿痛,全身的淤青未消)和精神的重压,让她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角落的寂静。
林晚星下意识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通往教师行政楼的道路上,一辆她从未见过的、线条流畅冰冷、通体漆黑、散发着强大压迫感的豪华轿车(劳斯莱斯幻影)正缓缓驶过。车窗是深色的,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那低调而极致奢华的气场,与整个充满书卷气息的校园格格不入,如同闯入平静湖面的史前巨兽。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林晚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是他?!他找来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吞没!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从长椅上弹起,连画板包和啃了一半的馒头都顾不上拿,拖着那条依旧疼痛的腿,不顾一切地朝着与那辆车相反的方向、朝着人多的教学楼区,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
慌乱中,她撞到了人,引来几声不满的抱怨,她却充耳不闻,只是拼命地跑,仿佛身后有择人而噬的洪水猛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离开这里!被他找到就完了!
直到气喘吁吁地冲进人流涌动的教学楼大厅,躲在巨大的廊柱后面,她才敢惊魂未定地回头张望。
那辆黑色的巨兽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是错觉吗?还是……真的是他派来的人?他们找到S大了?找到她了?!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一般,以惊人的速度缠绕上她的四肢百骸,并且越收越紧,仿佛要将她的身体硬生生地撕裂开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心跳如同被重锤敲击一般,剧烈地跳动着。
她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只能背靠着冰冷的石柱,缓缓地滑坐在地上。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剧烈,完全不受她自己的控制,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操纵着。
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穹顶洒下,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它们在阳光的照耀下翩翩起舞,仿佛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的美好与温暖。然而,这温暖的阳光却无法穿透她此刻被无边黑暗和冰冷恐惧笼罩的心底。
那张英俊而冷酷的脸,如同恶魔一般,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中。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此刻却仿佛能够穿透时空,紧紧地锁定在她的身上。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透过她的身体,直直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
这一次,除了恐惧之外,她竟然还感受到了一丝……绝望的、病态的吸引力?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矛盾和痛苦,她恨他,怕他,却无法将他从自己的脑海中驱离。
这个认知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让她彻底地陷入了更深、更冷的绝望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