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一瞬。
他脸上仅剩的一丝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
「可我从始至终，就没有生出想要害死牙牙的想法，她也是我的女儿！」
「所以呢？」
我冷冷地看着他，
「就算你有千般不想万般不愿，牙牙依旧因为你养在外面的情人死了。」
「牙牙葬礼上，你没有掉一滴眼泪，反而忙着将那条狗放跑，忙着安慰你的情人！」
「而且，你扪心自问，从牙牙出生以来，你抱过她几次？给她换过几次尿布？哄过她睡觉几次？」
在我充满恨意的目光中。
沈煜恒脸色变得惨白，手臂也颓然垂下，
「而牙牙呢？」
「她始终爱着你，崇拜你，把你当成她奋斗的榜样！她不止一次告诉我，等长大后也要赚很多钱，然后带你去游山玩水！」
我抬手捂着眼睛。
语气止不住的哽咽，
「幸好她到最后都不知此事，不然我都不敢想她该有多痛苦，被自己敬爱的父亲纵容情人害死她……」
「是我的错，我错了……」
沈煜恒握住我的手。
滚烫的泪滴在我冰凉的掌心上。
他眸底满满都是恳切的哀求：
「别恨我，晚晚。」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在纸上擦了擦：
「谁会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
拿到离婚证以后，我直接把收集到的所有证据一并交给了警察局。
但陈曼琳得到消息后散去找沈煜恒。
想让他看在她为他怀了孩子的份上，利用手中的一切关系，为她脱罪。
可沈煜恒也自身难保。
因为舆论，以及我将手里的公司股票卖给了他生意场上的死对头，董事会的人对他厌恶至极，联合施压让他自愿下台。
他甚至跑来找我。
四目相对，他嘴唇翕动，苦笑一声，
「我如今的惨状，你满意吗？」
我抬眼看他，一言不发。
他变得胡子拉碴，憔悴不堪。
病痛将他折磨得不轻。
沈煜恒嘴唇颤抖，声音恳切地求我，
「晚晚，我们复婚吧，好不好？」
「我错了，真的错了。」
「求求你拉我一把，求求你救救我。」
他眼中的痛苦清晰可见。
慌乱又卑微地不断哀求着我。
我并没有理他。
沈煜恒失落地回到家时，正好碰到了前来找他帮忙的陈曼琳。
拉扯到最后，沈煜恒依旧不肯帮忙。
并扬言不会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
陈曼琳被拒后暴怒。
突然掏出匕首疯狂捅向沈煜恒。
私家侦探给我发来的视频里，沈煜恒在生命力渐渐消散的时候费力地伸出手，往前方的虚空拼命地伸了伸。
那无声的嘴型，好像喊了一声，
——牙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