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恒并没有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他始终觉得，我曾经那么爱他，怎么可能真的能做到跟他离婚。
只要多哄哄我，我就会妥协。
所以在我离开以后，他没有再联系我。
反倒是陈曼琳。
不断地换着号码给我发来挑衅消息。
【林晚晚，你可真没用，深爱的老公始终爱着我，疼爱的女儿也没能护住。】
【我要是你啊，做人失败到如此地步，早就羞愧到找根绳子吊死了。】
字字句句，皆是嘲讽与不屑。
我死死咬住牙关，愤恨地盯着屏幕。
半晌，给她回了一句，
【他没告诉你吗？我不止一次让他尽快跟我离婚，但他死活不愿，你要真有本事就该拿出你的自信让他跟我离婚。】
陈曼琳恼怒，疯狂发来污言秽语。
我不再理会。
给侦探打去电话催他尽快找出证据。
沈煜恒出院那天跑来找我。
被他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我浑身上下的毛孔仿佛要炸开，强烈的反胃感让我猛地用力推开他，弯下腰不断干呕。
借着薄弱的月光。
我看到沈煜恒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晚晚，你恶心我的触碰？」
我捂着胸口，眉头紧皱，
「不然你以为呢？别说触碰了，我现在光光看到你的脸就觉得反胃。」
沈煜恒脸上薄怒。
眼里却浮出一抹委屈。
「有话就直说。」我无视他的情绪，不耐地开口，「离婚协议签了吗？」
沈煜恒受伤地看着我，
「晚晚，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如果你生气我跟曼…陈曼琳的事，我可以答应你从此跟她断了联系。」
他抓住我，语气激动，
「而且晚晚，你相信我，我们以后会再有孩子的，我保证会做一个好爸爸……」
我再也听不下去。
直接扬手甩了他一耳光。
沈煜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林晚晚，你！」
「沈煜恒，」我强忍住怒气对他说，「如果想让我原谅你，我有两个要求。」
他面色一喜，
「好，好，你说。」
「只要你答应原谅我，以后也不会再跟我闹离婚，我就答应你一切要求。」
我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第一，你在网上实名将女儿死亡的真相说出来，别忘了着重说你的所作所为。」
「第二，签下离婚协议。」
沈煜恒难以置信，
「你当真一点都不念及旧情？」
「旧情？」我讥讽地看着他，「女儿跟你有血缘关系都被你和情人害死了。」
「我再念及旧情，早晚也会被你们害死。」
沈煜恒脸色骤然煞白。
嘴唇翕动几下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离开的背影异常地佝偻。
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沈煜恒离开后，仍然没有按我说的做，反而给我发来一篇又一篇求和的小作文。
我没有回复任何一句话。
只给他发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可以清晰看到那条狗在撕咬牙牙的时候，陈曼琳就躲在角落里看着，脸上带着狠毒的狞笑和期待。
当晚，我终于等到了离婚协议。
沈煜恒眼下一片青黑。
「你太残忍了，晚晚。」
我缓缓抬头，慢慢地、一寸寸地，用目光描摹面前曾深爱多年的男人。
残忍吗？
可我仍觉得不够。
牙牙的死，让我痛苦不堪。
每回想一次，就恨不得杀了他们。
我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将离婚协议推到沈煜恒面前，
「签字，别耽误我时间。」
沈煜恒拿笔的手都在抖，嗓音涩得厉害，
「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双眼猩红，面容枯槁。
就像笼子里的困兽。
我靠向沙发，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痛苦。
半晌，才轻轻开口，
「你害死女儿也配得到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