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与我何干？」
柳桑宁瞪着眼睛，似是没想到我会反驳这么多，在她眼里我从来都该被她踩在脚下，默默无言。
「你，你的父母亲人都该是我手中的棋子！你们不过是纸片人罢了！」
纸片人？我没听懂她的意思，但也知道这并非什么好话。
「如今你不是输给了你所谓的棋子吗？」
「柳姑娘，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纵然你手握玄机，又凭什么认为一定能赢过土生土长的我呢？」
「若我手握玄机，柳姑娘的下场可能比如今更惨。」
「我已知自己不甚聪明，如此看来，你比我更是不如！」
我今日的话尤其多，话中的嘲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似是要将我多年的苦闷都尽数发泄。
我知道自己是憋的久了，无数个深夜里，我自梦中惊醒，满身冷汗，满脸泪痕。
她有些惊讶，嘴唇有一丝颤抖道，「你，你果然知道了些什么，怎么会！你如何知道的？」
「这怎么可能呢！」
我看着她震惊的面庞，只觉得心里痛快。
突然，柳桑宁大笑起来，笑容中带着自信。
「你既知道了，也该明白，大不了我便自杀，死了我就能回到自己所来的地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不死不灭的哈哈哈哈！」
「你们这破地方什么都没有，人也古板无趣，谁会稀罕！」
我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沧州土地贫瘠，多战祸，生存条件极其恶劣。为保柳姑娘平安，我已安排数位高手日夜保护柳姑娘，一定会让姑娘长命百岁。」
「柳姑娘可要在沧州好好生活，余生便在那里忏悔自己的过错吧。」
她站起身奔到我面前，猩红的双眸中翻滚着恨意。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我转身准备离去，脚步又顿住。
「对了，顾谦与你同去沧州，只是他被父亲厌弃，被家族除名，大好前程毁于一旦。不知他如今是爱你还是恨你。」
说完我不顾身后柳桑宁撕心裂肺的喊叫，走出了刑部大牢。
门口高大的身影将我整个人覆盖，我看清来人，一时有些惊讶。
「夫君怎么来了？是不放心柳姑娘，来送她一程吗？」
陆霁寒上前牵住我的手道。
「我是听闻你来见她，担心她再伤害你，不放心，所以来接你回府。」
我低头看着地面。
他继续说道，「从前是我看不清，罔顾与你的多年情谊。」
「阿芷，你放心，我心再无动摇。」
我抬起头，与他相视而笑。
真心与否在至亲性命面前何其渺小。
反正我的一生已与他牵连在一起，为了对付所谓的「天道」，生生世世我怕是都与他无法分割。
然想起父母，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思及此，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真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