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当日的遇险,我心中早有定论,怕就是柳桑宁指使顾谦所为。
但他们绝不会留下书信这样的证据,如今就由我来为他们的罪行定下结论。
18
陆霁寒如一阵风般冲进我的院子。
他在我身前站定,久久无言。
我只安抚般的拍着他的手臂,他瞬间红了眼眶。
「小时候,我遇事急躁,你便是像今日这般安抚我。」
「我怎么都忘了。」
良久他整理好情绪,看着我道,「柳桑宁歹毒如斯,却还能在我面前转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她数次算计,让你受尽了委屈,若那日贼匪得手,后果我不敢想象。」
余秋在一旁愤愤道,「若那日贼人得手,那柳桑宁置身事外,姑爷什么也不知道,说不定往后还要迎娶她,那夫人算什么!」
我佯装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陆霁寒握了我的手道,「余秋说的是,都是我的错,错把鱼目当了珍珠。」
殊不知他这句话恰恰说明他曾经确实对柳桑宁诊之重之。
余秋在暗处撇了撇嘴。
你看,女子的心思最为敏感,连余秋都能明白,而饱读诗书的陆霁寒却不懂。
我岔开了话题问道,「柳姑娘假装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陆霁寒闻言皱眉,眼中亦有疑惑。
「我派人查过,那人确实被柳桑宁收买,假扮暴民行刺,与她演了一场戏,只是」
我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亦不催促,只静静等着。
他犹豫道,「只是那人说他假扮暴民混迹其中时,曾听人说过是一位来自京中的贵女向他们透漏,官员倾吞了赈灾的钱粮,他们才奋起反抗的。」
「只是此事没有证据,我又并非余州官员,人脉不足,难已查证。」
我听后默默无言。
为一己私欲,不惜搅动风雨,对无数无辜人的性命嗤之以鼻,这难道就是「天道」选定的女主吗?
19
不过十日,刑部那边便出了结果,顾谦与柳桑宁谋害他人,证据确凿,流放仓州。
柳大人教女不善,被夺了官位。
柳家其他子女子侄皆骂柳桑宁为「孽女」,霍乱家族,扬言要家谱除名。
而顾谦的父亲则当机立断,在顾谦二度进刑部的第一天,便开祠堂将其除名,免全家受难。
柳桑宁流放的前一日,我收到了刑部递来的消息。
她想见我一面。
我思索片刻后,带着余秋出了门。
牢房闭塞潮湿,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可柳桑宁端坐在草席上,仍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以为如此就算是赢了吗?」她见我进来,开口便问。
「我在牢外,你在牢内。我锦衣玉食,你不日便要流放去沧州,如此还不能算赢吗?那在柳姑娘眼中,什么才是赢?」
「自然是母仪天下,手握权财。你可知你有多愚蠢吗,你葬送了陆霁寒问鼎天下的机会!」
我轻笑起来,直笑的眼角湿润才开口道。
「为了你们能问鼎天下,便要牺牲我?让我的父母亲人成为见证你们辉煌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