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厂长眼看大势已去,强撑着最后一丝希望,朝我挤出谄媚的笑容。
“铁英同志,是我们有眼无珠,我们愿意赔礼道歉,砸锅卖铁地赔偿!只求您高抬贵手……”
“凭什么?!”
一听到可能要被清算,王强瞬间暴起。
“老子不干了!大不了我去南方打工,你们管不着我!”
他说着,从人群里就想往外跑。
孟伯伯只冷冷望了他一眼,对旁边的公安局长说。
“这种人,品行败坏,思想堕落,建议通报他户籍所在地的街道和派出所,进行重点思想监督和一定的劳动改造。”
在这个年代,这比坐牢还可怕,意味着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王强瞬间瘫软在地。
“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终于感到了恐惧。
马厂长为了保住自己,心一横,解下皮带,狠狠地抽在马少军身上。
“啪!啪!啪!”
皮开肉绽的声音令人心悸,马少军如杀猪般惨叫。
“混账东西!让你贱!让你无法无天!”
他一边打,一边偷瞄我的脸色,打完气喘吁吁地朝着我笑。
“铁英同志,您看,您解气了吗?”
“首长,您解气了吗?”
凭这轻飘飘地几下,就想一笔勾销?
我冷冷一笑:“不够,我要把他对我做过的,加倍地讨回来!”
孟伯伯看穿了我的心思,白眉一挑。
“听清楚了吗?”
马厂长一颤,明白了。
他脸色灰败地转向马少军,狠下心命令道:
“给我……给我把地上那只大头皮鞋舔干净!什么时候铁英同志说停,你再停!”
“爸,你疯了?我可是你儿子!”
马少军不甘受辱,艰难地站起身,对着孟伯伯尖叫。
“你们是当官的了不起吗?就能随便欺负老百姓了?”
“你们说我欺负她,你们有证据吗?没证据就是诬陷!”
他知道厂里的人都怕他们父子,根本不敢作证。
食堂再次陷入一片压抑的死寂。
就在这时,头上缠着纱布的张师傅在军医的搀扶下缓缓站起,声音虚弱但坚定:“我就是证据!”
“我也能作证!”
一个平时胆小怕事的女工突然鼓起勇气喊道。
仿佛一颗火星点燃了干柴。
“我,我当时就在打饭!”
“还有我!马少军怎么拿筷子捞功章的,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们都看见了,我们都能作证!”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坚定的声音汇聚成一片愤怒的海洋!
如今人证俱在,马少奇抵赖不得。
他怨毒地看了我一眼,终于缓缓弯下高傲的脊梁。
在所有人鄙夷、愤怒的目光注视下,马少军被迫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伸出舌头,去舔那只沾满油污和口水的皮鞋。
“滚出我们红星厂!”
“这里不欢迎你们!”
工人们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
等马少军舔完,马厂长连忙再次提出赔偿。
我用愤恨的眼神看向他们:
“我只是讨回了他对我的侮辱,但我绝不原谅他!”
孟伯伯心中了然,立即对市委书记下令:
“彻查马建国贪污腐败、以权谋私、官商勾结等所有问题,一查到底,从严清算!”
几乎同一时间,那部红色的电话再次疯狂响起。
一个又一个合作单位打来电话,终止供货,追讨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