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再次打开，奶奶走进来，打量了我一眼，眼神轻蔑：“果然和她妈一个德行，一肚子坏水。”
我爸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忍不住反驳：“当初还不是你非让我娶她？”
奶奶冷哼一声：“那时候算命的不是说了吗？她命里克火，跟你正好能生儿子！再说，她是孤儿，又不要彩礼，没人撑腰，好拿捏。”
姑姑在旁边劝架，语气却分明带着讥讽：“哥你怪妈干嘛？说到底，你自己嘴不严，走漏了风声。她要是没听到你欠了一屁股债、准备把甜甜送园区打工，还能这么快跑了？”
我爸脸一沉，没吭声。
我心猛地一缩。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算盘？
姑姑继续说：“你别怪我说实话啊，要不是你把持不住，外面的女人一说怀孕你就晕了头，什么都给她买，钱花得跟流水一样，债滚债，谁撑得住？”
“搞清楚，”那个挺着肚子的女人冷笑着插话，手还护了护肚子，“我肚子里的可不是那种赔钱货，这可是你们王家的儿子。”
我奶奶闻言，眼睛顿时亮了，像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得不行：“真、真是男娃？我就说嘛，王家的香火不会断！”
“查过的。”
我爸抬起下巴，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要不我能给她买那么多东西？”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一个个神色各异，兴奋、贪婪、讥讽。
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看不上我。
我爸为了所谓的“传宗接代”，从我很小的时候就逼着我妈再生一个。
我妈不同意，还悄悄去做了结扎。
他就转头去了外面。
这些年他不是没找过别的女人，钱花出去不少，但仿佛老天也不眷顾他，一个怀得住的都没有。
直到这个女人怀孕了，说是男孩。
他彻底疯了。
为了稳住她，不惜花大钱，包、衣服、车、房，只要她要的，他全都答应。
可他根本没那个经济能力，为了填这个无底洞，他借了高利贷。
债越滚越大，快撑不住了。
然后，他终于动起了歪脑筋，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想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下点药”，直接把我送去园区打工，替他填这个坑。
我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又是从什么时候，决定放弃这个家的？
是当她听见他们的计划的时候？
还是更早？
奶奶忽然插话：“你上次不是说有个地方人专门要小姑娘去干活？我看现在这样，干脆把她送过去得了。”
她的手指直直戳着我，眼里全是嫌恶：
“反正是白眼狼赔钱货，留着也不会向着我们王家。”
我爸犹豫着：“那边听说不太安全，毕竟是国外了。”
奶奶怒了：“你现在心软了？那你说你欠的钱怎么办？你儿子在等着出生呢，你想让我们老王家的孩子生出来就吃苦吗？！”
我猛地站起，声音冷到极点：“你们是人吗？”
他们没理我，我爸眼里开始露出狠色，朝我逼近：“你就别怪我了，谁让你是她的女儿。”
我下意识后退，咬着牙想反击。
这些日子在餐馆打工攒钱，倒是练出点力气，我一把推开他，可还是不敌。
他的手已经抓向我的胳膊，眼神发狠：“别逼我动手！”
我猛地抽手，可力气终究悬殊。
眼看着我就要被他扭倒在地，突然一个椅子飞过，直接把他砸到。
“你们这群畜生，敢动她一个指头，我今天就跟你们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