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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几秒，桑晚率先移开视线，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散漫。
“算了，到最后帮我付款就行了。”
第二天，桑晚到剧组时，意外地发现周媛还在。
不仅还在，还一改昨天的嚣张气焰，见到她时甚至主动点头打招呼，笑容僵硬却明显带着讨好。
按照慕家的作风，得罪她的人向来没什么好下场。
以前她跟人起冲突，慕迟都是直接让对方在圈子里消失，连求情的机会都不给。
桑晚没理她，径直走向自己的休息区。
结果刚坐下，周媛的助理就端着杯热咖啡过来了，恭恭敬敬地放在她面前。
“桑老师，媛姐让我送来的，说是赔罪。”
桑晚盯着那杯咖啡看了两秒。
“下毒了？”
助理吓得手一抖，连忙摇头。
“不不不！真的只是赔礼！媛姐说昨天是她不对，希望您别放在心上。”
桑晚没接话，抬眸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周媛，对方正小心翼翼地往这边看，对上她的视线后，立刻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整天，剧组的气氛都诡异得离谱。
导演对她和颜悦色，化妆师给她用的都是最顶级的护肤品，连一向爱挑刺的制片人都笑眯眯地问她“累不累”。
下午拍完最后一场戏，桑晚刚走出片场，就看到慕景珩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剧组门口。
桑晚脚步一顿，转身就要走。
“桑小姐。”
慕景珩的助理已经快步上前，恭敬地拦住她。
“慕总说，您今天和他一起回国。”
桑晚挑眉：“他说的？”
“是的，机票已经改签好了。”
她嗤笑一声，正要拒绝，慕景珩却已经推门下车，迈着长腿朝她走来。
“怎么，要我亲自请？”
他站在她面前，嗓音低沉。
桑晚也没客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以为你会直接封杀她。”
慕景珩低笑了一声。
“比起封杀，折磨不是更舒服吗？”
桑晚一愣。
“现在全剧组都以为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人人自危，连杯水都不敢让她自己倒。”
慕景珩慢条斯理地说。
“这种日子，可比直接消失难熬多了。”
桑晚握着安全带，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她一直以为慕景珩和慕迟是一类人，霸道、强势、说一不二。
可现在她才明白，兄弟俩的处事风格截然不同。
慕迟向来喜欢快刀斩乱麻，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
可慕景珩却更擅长钝刀子割肉，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难怪”
她轻声嘀咕。
“嗯？”
“难怪他们都说你人狠话不多。”
她转头，冲他假笑。
“慕总真是名不虚传。”
慕景珩似乎被她逗笑了，眼底浮起一丝愉悦。
他伸手替她拨开黏在颈侧的发丝。
“这才哪儿到哪儿。”
飞机起飞后，桑晚戴上眼罩准备补觉，却被慕景珩一句话惹得火冒三丈。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星娱解约？”
桑晚一把扯下眼罩：“什么？”
慕景珩抬眼看她。
“你的经纪约，该换了。”
“这是我的事。”
“你现在接的烂戏太多了。”
他合上文件，无奈地看向她。
“最后一次电影之后，你的商业价值在下跌。”
《夜莺》是她三年前拍的电影，也是她唯一一部入围国际电影节的作品。
可后来因为慕迟的关系，她推掉了所有文艺片邀约，开始接各种商业烂片。
“那又怎样？”
她扬起下巴。
“我乐意。”
慕景珩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在糟蹋自己给谁看？慕迟？”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桑晚的怒火。
“关你屁事！”
“慕景珩，你是不是觉得帮了我几次就能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了？”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事实就是”
桑晚咬牙。
“我最讨厌你们慕家人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说完，她重新戴上眼罩，彻底拒绝交流。
结果就是十几个小时的航程，两人再没说过一句话。
直到飞机落地，她都没再看他一眼。
舱门刚开，她拎着包就往外冲，一秒都不想多待。
“混蛋”
她咬牙切齿地嘀咕，一抬头却猛地僵在原地。
慕迟就站在接机口。
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外搭一件深灰大衣，整个人瘦了不少，下颌线更加锋利。
那双总是含情的桃花眼在看到她时骤然亮起，连指尖都微微发颤。
“桑晚”
他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好好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