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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迟直接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可怕。
助理一愣,结结巴巴道:“是、是啊”
“你确定掉的是钻石项链?”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压迫感十足。
他的语调依然很轻,可眼底的寒意却让助理瞬间慌了神。
助理慌了,眼神飘忽。
“当、当然是钻石的,那可是您送给可颜小姐的”
慕迟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空气仿佛凝固了。
几秒后,他忽然抬手,对自己的助理打了个手势。
后者立刻上前,一把夺过庄可颜助理的包,在对方惊慌的尖叫声中,直接倒扣过来。
口红、粉饼、手机散落一地,而最显眼的,是一条闪着细碎光芒的钻石项链,不过不是他送的。
慕迟弯腰捡起项链,指尖摸着冰冷的钻石。
“你被开除了。”
他语气轻松,却让助理瞬间瘫软在地。
“慕总!不是我!是可颜小姐她!”
病房门突然打开。
庄可颜苍白着脸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地上哭嚎的助理身上,又看向慕迟手中的项链。
慕迟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笑,眼底却毫无温度。
“这个助理不能留了。”
庄可颜攥紧了病号服的衣角,慌乱地比着手语:‘她跟了我很多年。’
“所以呢?”
慕迟轻笑。
“留着继续诬陷桑晚?”
庄可颜猛地抬头,脸色煞白。
慕迟慢条斯理地把项链放进口袋,语气轻描淡写:“听你的吧,可颜。”
“你说留,还是不留?”
庄可颜死死咬住嘴唇,最终,缓缓比了个手势。
‘确实不可留了。’
‘她做错事,确实不该留。’
助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可颜小姐!明明是您让我”
庄可颜突然“啊”了一声,像是情绪激动失声,可眼神里的警告却明明白白。
“慕总。”
助理哭着求饶。
“我真的只是听吩咐办事”
慕迟懒得再看,转身离开前只丢下一句:“处理干净。”
走廊尽头,他摸出手机,拨通了桑晚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雨水模糊了玻璃,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记忆被拉回那个夏夜。
飙车失控的瞬间,是庄可颜冲出来推开了他。
尖锐的玻璃碎片飞溅,割伤了她的喉咙,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连衣裙。
她倒在血泊里,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医生说她声带永久损伤,这辈子都不可能说话了。
她为他成了哑巴。
慕迟闭了闭眼,胸口沉闷。
愧疚像枷锁,锁了他整整五年。
所以当庄可颜回国时,他毫不犹豫地补偿她、纵容她,甚至伤害了桑晚。
慕迟开始频繁回到那栋别墅,那个曾经充满桑晚气息的地方。
推开门,再没有她懒洋洋窝在沙发上的身影,没有她随手乱丢的高跟鞋,也没有她喝了一半的红酒放在茶几上。
一切干净得刺眼。
他派人查了她的踪迹,知道她一直住在经纪人林姐家里,这才勉强放下心。
可随即又自嘲地笑了,桑晚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委屈自己?
每次听到下属汇报“桑小姐今天吃了火锅”“桑小姐去超市买了三盒冰淇淋”,胸口就像被什么揪着似的发闷。
想她拍戏受伤也不说,直到他发现她偷偷摸摸给自己涂药。
想她每次吃醋都闹得人尽皆知,最后又理直气壮地说“我的人凭什么让别人惦记”。
可他知道,以桑晚的性格,绝不会主动回来。
于是每个深夜,他的黑色迈巴赫都会停在桑晚经纪人公寓楼下。
车窗摇下,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
有时候一支,有时候一包。
但他从不下车,从不敲门。
有次凌晨三点,他甚至看到桑晚穿着睡衣出来倒垃圾,头发乱蓬蓬的,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他下意识掐灭烟,手指搭在车门把手上,却又停住了。
他该以什么身份出现?
车窗映出他疲惫的脸。
七年了,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他纵容她的任性,她治愈他的孤独。
即使所有人都说桑晚配不上慕家,他也从未想过放手。
他弄丢的不仅是桑晚,而是心脏缺失的那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