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秦砚礼回国后,彻底疯了。
他不敢睡觉,不敢闭眼。
一闭眼,就是时樱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最后变成冰冷的恨意,是她跪在祠堂里,被他亲手抽得皮开肉绽,是她在水缸里濒死挣扎,而他冷眼旁观
“啊!”
深夜的公寓里,秦砚礼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衬衫。
他抓起床头的酒瓶仰头灌下去,烈酒灼烧着喉咙,却烧不毁那些刻进骨髓的画面。
“樱樱”
他痛苦地蜷缩起来,手指死死攥着心口的衣料,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股撕心裂肺的疼。
可没有用。
酒精麻痹不了神经,梦境也吞噬不掉记忆。
那些痛苦如影随形始终如影随形地跟着他,甩不掉。
是他活该!
为了不直面痛苦,秦砚礼只能将自己困在过去,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游荡在时樱常常去逛的街。
他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西装松垮地挂在身上,再无昔日京圈少爷的矜贵。
路过婚纱店时,他猛地停住脚步,死死盯着橱窗里的白色婚纱。
突然想起当时在婚礼上看到的新娘,他痴痴笑着,时樱穿着婚纱的样子,真美啊。
可她的笑容,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捅了一刀,疼得他弯下腰,大口喘息。
店员推门出来,关切地问,“先生,您没事吧?”
秦砚礼抬头,眼神空洞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
“我弄丢了我的新娘。”
店员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踉跄着走远。
夜晚,秦砚礼又回到了酒吧。
烈酒一杯接一杯灌下去,可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秦少,别喝了”昔日朋友看不下去,伸手拦他。
秦砚礼甩开他的手,嗓音嘶哑,“滚。”
朋友叹了口气,有些同情“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秦砚礼低低地笑了起来,眼神涣散。
“死了也好。”
至少死了,就不用再赎罪了。
至少死了,就不用再梦见她了。
凌晨三点,秦砚礼摇摇晃晃地回到公寓。
他瘫坐在地上,颤抖着摸出手机,翻出那张偷拍的时樱婚礼照片。
她穿着婚纱,靠在战霆深怀里,笑得那么幸福。
秦砚礼的指尖轻轻抚过屏幕,眼泪落在手机上。
“樱樱”
他多希望时光能重来。
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好好爱她,一定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连日的酗酒,熬夜,再加上回溯时光的反噬,秦砚礼的大脑越来越乱。
模糊中,他好像看见时樱朝他跑来,眼睛亮晶晶的,手里举着一块蛋糕。
“哥哥!尝尝,甜不甜?”
他伸手想抱她,可下一秒,画面破裂,又变成她满眼恨意的样子。
“秦砚礼,我恨你!”
“秦砚礼,你活该!”
心脏猛地绞痛,秦砚礼蜷缩在地上,大口喘息,可氧气好像怎么都吸不进去。
视线越来越暗,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要死了吗?
也好。
这样,就再也不会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