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雯和玉珩正在房间里温习功课。
自从上次钱进的事情之后,玉栀千叮万嘱,让他们没事不要出门,一切等她安排。
两人虽然心里焦急,但也知道姐姐是为了他们好,一心扑在学习上。
“姐,你说龙丹的事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了结啊?”玉雯放下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有些抱怨。
玉珩从书本里抬起头:“快了,大姐肯定在想办法。你别急,也别给她添乱。”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泼妇骂街声。
“玉栀!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给我滚出来!”
那声音,正是江翠翠。
“我哥当年瞎了眼才救了你,如今他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你倒好,攀上高枝躲起来享福了!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玉雯和玉珩脸色一变,立刻站了起来。
玉珩性子火爆,撸起袖子就想冲出去跟她理论:
“她还有脸上门?江家把我姐欺负得还不够惨吗?!”
“别去!”玉雯一把拉住他,警惕地走到院内,透过大铁门的门缝往外看。
只见江翠翠像个疯子一样,披头散发地在门口又跳又骂,手里还提着一个桶。
她身后,王金桂正靠在梧桐树干上,一边抹眼泪一边哭嚎。
“我可怜的儿子啊……为了个外人,骨头都断了……
如今连个医药费都拿不出来……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还带着我们的金孙,要嫁给野男人了啊……”
颠三倒四地骂着,引得左邻右舍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哐!
哐哐!
江翠翠将手里的桶重重地砸在门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红色的鸡血混着内脏,顺着门板流淌下来,触目惊心。
“开门!开门!”
紧接着,她又不知从哪里拎来一袋东西,哗啦,全都倒在了门口。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是混着烂菜叶的牛粪!
玉雯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都红了:“太过分了!她们怎么敢!”
玉珩也气得脸色铁青,操起木棍就要冲出去。
“别冲动!”玉雯拼命拽住他。
“姐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开门,不要跟她们起正面冲突!她们就是想逼我们出去!”
门外的叫骂声越来越难听,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把玉栀说成了一个水性杨花、忘恩负义的荡妇。
周围的邻居指指点点,那些刺耳的议论声,像冰锥扎在姐弟俩的心上。
“姐,怎么办?就让她们这么骂吗?这也太气人了!”玉珩急得直跺脚。
玉雯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这种人,必须给她点颜色瞧瞧!”
她快步走到墙角。
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挂着一根连接着门框顶部的细绳。
玉栀交代过他们:“如果有人来闹事,不管是龙丹的人还是江家人,都千万别开门。
如果他们想破门而入,你们就把这根绳子拉一下!
我做的机关,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玉雯看着那根绳子,又听着门外江翠翠越来越疯狂的叫骂和撞门声,把心一横。
门外,江翠翠骂得口干舌燥,见里面始终没动静,更是怒火中烧。
她后退几步,卯足了劲儿,像一头愤怒的母牛,朝着铁门狠狠撞了过去!
“小王八蛋,快点开门!”
就在这时,围墙上,一个装着柴油的塑料桶,被绳子牵动机关,瞬间弹了出去。
“哗啦——”
油腻腻的液体,带着刺鼻的味道,兜头而下。
不偏不倚,全都浇在了江翠翠身上。
时间凝固。
江翠翠保持着龇牙咧嘴的姿势,整个人都僵住了。
柴油顺着她的头发、脸颊、脖子,流遍她的全身。
瞬间融合鸡血的腥味和牛粪的臭味,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啊——!!!”
一声凄厉到变了调的尖叫,划破了整条街。
江翠翠像是被火烧了尾巴的狗,此处乱吠。
她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油,可越抹越脏,眼睛被柴油刺激得又疼又涩,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我的眼睛,我的脸!这是什么东西!”
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又抓又挠,又蹦又跳,活像一个刚从油田里捞出来的鬼。
热闹的大妈大爷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哎哟喂!这家人明显也不是吃素的呀!”
“我看这女的才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就是来讹钱的!”
“快离她远点,别溅我一身油!”
王金桂也吓傻了,她冲上去想扶住女儿,结果又嫌恶地缩回了手。
站在一旁干嚎:“天杀的玉栀,你都干了些什么啊?我的翠翠,翠翠你没事吧。”
玉雯和玉珩通过门缝看到江翠翠狼狈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玉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玉雯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让你嚣张!
让你泼妇骂街!
让你泼鸡血洒牛粪!
现在好了,自己成了一个移动的柴油桶,看你还怎么横?
就在江家母女俩一个鬼哭狼嚎,一个崩溃尖叫,场面混乱不堪时。
十多米外,李大兴叼着烟,眯着眼睛盯着这边。
他看着狼狈不堪的江翠翠,没有丝毫心疼,眼底反而闪过一丝嫌恶。
废物!
他的目光越过狼狈的江翠翠,看向别处。
这些日子,他去了碾子村好几次,终于找到线索,把那晚的真相拼凑了个七七八八。
那高粱酒,有问题。
而玉栀和钟小草,绝对和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他李大兴活这么大,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的,没人算计得了他。
而这次,竟然阴沟里翻船,被这两个小娘们给害了,还丢了工作!
这笔债,他一定要讨回来!
李大兴阴鸷的眼睛里,杀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