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全身披挂,对集结的将士吼道:“弟兄们!韩总兵在黑石谷等着咱们去救!这一去凶险万分,怕死的现在就可以退出!”
回应他的是震天动地的吼声:“誓死追随将军!”
“出发!”
一声令下,两千兵马直奔北边边境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辽西府衙内。
黄泰和听着探子的汇报,手指轻轻敲击着太师椅扶手。
“大人,城外的两千兵马已经离开大营,直奔北边边境而去。”
探子的话让师爷忧心忡忡,挥手示意对方退下之后才说道:“大人,就凭这两千人怕是无法解救韩总兵啊。”
“赌局已开,静观其变吧。”
黄泰和望向北方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吴承安,你可别让本府失望啊。”
城外,铁骑如洪流般涌向北方。
吴承安一马当先,长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这一次,他一定要救出自己的师尊!
与此同时,蓟城刺史府内,朱文成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扳指。
窗外细雨绵绵,将庭院中的青石板洗得发亮,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人!”
一名浑身是血的壮汉跪伏在青砖地上,声音颤抖:“那吴承安......太厉害了!”
朱文成的手指突然停住,玉扳指在指节处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如刀般刺向跪着的壮汉:“五十个精锐,连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都杀不了?”
壮汉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汗水混着雨水在砖面上洇开一片深色:
“他......他的枪法简直不是人能使出来的......弟兄们连近身都......”
“啪!”
朱文成突然抓起案几上的青瓷茶盏狠狠砸去。茶盏在壮汉额角碎裂,滚烫的茶汤混着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壮汉闷哼一声,却仍保持着跪姿不敢稍动。
“废物!”
朱文成猛地站起,锦袍下摆在烛光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五十个饭桶,连个毛头小子都收拾不了!”
师爷见状连忙上前,手中羽扇轻摇:“大人息怒。”
他瞥了眼跪着的壮汉,眼中闪过一丝嫌恶:“还不快滚?留在这污了大人的眼?”
壮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厅外。
雨水打在他佝偻的背影上,很快将血迹冲刷得一干二净。
朱文成负手走到窗前,望着雨幕中摇曳的竹影。
他忽然冷笑一声:“倒是小瞧了这吴承安。”
师爷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道:“大人,这次竹林刺杀本就是试探,如今知道这小子的深浅,反倒......”
“反倒什么?”朱文成转身,烛光在他阴鸷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师爷谄笑着递上一封密信:“反倒能让咱们好好准备一份大礼!”
朱文成接过密信,指尖在火漆印上摩挲。
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刺耳:“好!本官倒要看看,他吴承安究竟能活到几时!”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刺史府檐角狰狞的嘲风兽。
雨势渐急,将庭院中的血迹冲刷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