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暮色渐染幽州城。
吴承安四人推开客栈大门时,韩若薇正焦急地在厅堂踱步,一见他们回来,立即提着裙摆小跑上前:
“师弟!事情如何了?“
吴承安脸上浮现笑意,还未开口,王宏发已抢着拍肚大笑:
“成了!朱文成那老狐狸再狡猾,也架不住全城百姓堵门!手令已经交给蒋提督了!”
“真的?”
韩若薇杏眼圆睁,随即欢喜地转身朝内院喊:“娘!王婶!前线有救了!”
内室门帘一掀,韩夫人与王夫人快步走出。
韩夫人虽已年近四旬,眉宇间仍透着将门之妻的英气,此刻眼中闪着泪光:
“安儿,快详细说说。”
吴承安恭敬行礼,将州衙前百姓围堵、学子请命、朱文成被迫交令的经过娓娓道来。
说到蒋正阳持令出征时,韩夫人手中佛珠“咔”地断线,檀木珠子滚落一地。
“阿弥陀佛!”
王夫人双手合十,胖脸上满是欣慰:“老爷他们在前线总算有指望了。”
韩若薇兴奋地拉住吴承安衣袖:“幸好爹爹收了你为徒!我这就去写信!”
她转身欲走,忽又折返,俏脸微红却目光坚定:“明日武举,我要去给你助威!”
“有师姐观战,我必当全力以赴。”吴承安抱拳笑道,眼角余光瞥见韩夫人赞许的目光。
“安哥儿!”
韩夫人从腕上褪下一枚青铜护符:“这是你师父当年中武举时戴的,明日......”
“孩儿必夺案首!”吴承安郑重接过,青铜表面“忠勇”二字已被摩挲得发亮。
王夫人笑着塞来一包芝麻糖饼:“吃饱了才有力气举石锁!”
众人笑声中,吴承安默默握紧护符——这枚韩成练二十年前的吉祥物,此刻重若千钧。
戌时的后院洒满月光,吴承安赤膊立于石锁前。
百斤石锁在他手中如玩具般上下翻飞,肌肉线条在月光下泛着青铜光泽。
忽然“咣当”一声,石锁重重砸入沙坑。
“力道够了,但明日朱文成必会作梗。”
阴影里转出谢绍元,手中抛接着三枚铜钱:“我刚卜了一卦,泽水困变雷水解。”
不知何时,谢绍元已经开始喜欢上易经算卦了。
马子晋倚着老槐树轻笑:“先困后解?倒是应景,那老狗刚吃了大亏,明日武举必定会使诈。”
“他敢来,我就敢当着全幽州的面撕破脸!”
吴承安抓起汗巾擦脸,忽然反手接住王宏发抛来的长弓。
弓弦震颤间,十步外灯笼穗应声而断。
“好箭!”王宏发拍肚喝彩:“不过明日骑射场用的可是军制两力弓。”
“放心,别说两力弓,就算是三力弓也难不倒我!”
四人相视而笑,月光将他们的影子糅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