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所有光源骤然消失,上一秒还充斥着顶层的谈笑与音乐声同时戛然而止。
司野打开手机电筒,往隔壁别墅看了看,平和道:“应该只是我们这栋线路出了问题,不用急,柳姨闻叔他们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安排人来处理。”
“嗯啊!”
白予奈抓着林凊釉的手稍松开些,刚重新坐好就看到刚摸着黑从泳池里爬出来的几个女生,吓得惊叫。
她们刚玩完泼水游戏,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这会站在沙发边上,头发滴答滴答往下落水,涂脂抹粉的脸又特别白,乍一看是挺恐怖。
白予岑本来压根没看见这几个人,被他姐一嗓子吓到,身体跟着一震。
等缓过来要去嘲笑白予奈胆小鬼,一扭头视线毫无准备撞上沙发边的女生们,二次惊吓,叫得丹田发力声音洪亮:“妈呀!!”
那几个女生刚上来还没来得及找到鞋,本来脚底就滑,正互相搀扶着,也不知道是谁被姐弟俩的尖叫刺激到,一个趔趄退步,结果连带着旁边人全跟着向后滑又摔进了泳池里。
司野无奈扶额:“干嘛呢朋友们?玩多米诺骨牌呢?”
白予岑先撇清关系:“是白予奈先一惊一乍!”
白予奈气得拧他耳朵:“那你呢?刚刚那是在唱戏?!”
姐弟俩贯彻能动手就绝对不多逼逼的原则,又打起来。
林凊釉怕被误伤,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这时候突然有人从后边点她肩膀,没等回头对方便先出声,音量压得很低。
“凊釉妹妹,阿宴给我发消息说,他好像发烧了。”
江扶歌正探过来半个身子撑在沙发背,擦了闪粉的眼睛在昏暗环境中眨动几下,透着清纯无害。
林凊釉侧目道:“所以呢?”
“当然要去陪着阿宴啊,要不然他生了病还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该多难受?”
江扶歌像是很不满意她的反应,嘟了嘟嘴。
“这周围太黑了,电力说不准什么时候恢复,我们两个作伴一起去看看他吧。”
林凊釉只盯着她,坐着没动。
江扶歌没等到回答,顿了顿继续说:“阿宴是你哥哥诶,平时在我们跟前提起你来,都是很宠很关心的,你怎么”
“好,我跟你去。”
林凊釉突然打断她的话,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身侧白氏姐弟还闹得不可开交。
白予岑被拧得没辙窜到司野身上,白予奈没打算就此收手,站到沙发上去抓他,他左躲右躲,还是难逃魔爪,发出峨眉山猴子一样的惨叫。
周围人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似乎谁也没留意到一前一后无声离开的江扶歌和林凊釉。
两人借着林凊釉手机的光照下到二楼。
走廊里很安静,江扶歌的水钻鞋跟敲在地面上咔哒咔哒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
林凊釉缓步跟在她身后,不疾不徐。
终于,在来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视线里那双腿突然停下来,很快掉了个头。
江扶歌面露懊恼,语气听起来很急:“哎呀,你看看我多奇怪,光想着来找阿宴,也不知道拿药,我记得家里保姆给我带了点基础药品,肯定有能降烧的,凊釉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说完她便匆忙离开,很快穿过转角。
确实奇怪。
可太奇怪了。
林凊釉目送江扶歌落在地面上最后那一点影子消失,轻轻的冷嗤了声。
这点手段或许能骗过前世对闻宴关心则切的林凊釉,可放在此刻的她眼里,就是哪哪都透着拙劣。
是算准了她会在怕黑和担忧的双重因素催化下,先一步迈进面前这扇门对吗?
那如果她偏偏不呢?
林凊釉面无表情转过身,走向走廊斜对面一扇开着门的房间。
她决定守株待兔,挺想看看江扶歌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没想到刚关上门不等转身,她便嗅到正浮动在空气中,因空间封闭而隐约渐浓的熟悉味道。
冷调清冽的男香。
最先是柑橘和佛手柑,而后便卷来海洋气息,最后是天竺葵微微的青涩草木味。
层次逐渐剥离着,一点一点侵入林凊釉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