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禾,这可是我们苏将军从关外为苏常在在关外寄回的玉盏,你竟敢打碎它!”
“明明是你自已把玉盏掉在地上的,我根本就没碰你。”
“何姑姑,我们过去看看吧。”沈照婉带着何姑姑走到了两人身旁。
如此气质,两人自然知道眼前的人是皇后娘娘,赶紧向皇后行礼。
何姑姑开口道:“究竟什么事,让你们在御花园都争吵不休,不怕冲撞贵人吗?”
两人吓得连忙下跪。
小礼指着柳禾说:“今日我于宫门口帮苏常在拿苏将军从关外带回的玉盏,回来时柳禾看见了,故意撞了我,害的我把玉盏打碎了。”
柳禾瞪大了眼睛,正要反驳,沈照婉又转过来问道:“这位柳禾姑娘,她说的可是真的,今日你又为何在此”
“回皇后娘娘,朱妃在御花园内养了一盆郁金香,几日母浇水了,今日吩咐奴婢来浇些水,
奴婢刚来就碰上了小礼,她明明看见了奴婢,还直接往奴婢身上撞,又故意将玉盏丢在地上。”柳禾跪在地上向沈照婉讲述。
沈照婉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端倪,给何姑姑使了个眼色。
何姑姑从地上捡起了一片碎片,拿到沈照婉眼前给她看。
沈照婉对小礼说道:“你可知这玉是什么玉,又是自哪产出?”
小礼摇了摇头道:“奴婢见识浅薄,自是不知。”
“你说此玉盏是由关外送回,可这上面根本就没有入关的印章,此玉也是最为普通的岫玉,京城内处处都是,又怎劳苏将军由由关外寄回”
小礼的声音有些颤抖:“这……奴婢不知。”
沈照婉又问道:“无论从哪个宫门到承乾宫,都不必经过御花园,你又缘何来此”
“奴婢……奴婢……”小礼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既如此,剩下的不必我多说,你自已去领十板子,苏常在也禁足半月吧。”沈照婉淡淡说道。
“谢娘娘,奴婢告退。”小礼走时,狠狠的瞪了柳禾一眼。
柳禾也赶紧向沈照婉行礼道:“多谢娘娘为奴婢与朱妃娘娘洗清冤屈。”
沈照婉看着柳禾,眼里情绪复杂,说道:“这宫中势力本就错综复杂,你们娘娘恩宠正盛,自是有很多人盯着,
过几日选秀后宫中又要进来一批秀女,届时更是麻烦,你们自已平日多加注意些。”
“谢娘娘提点!”柳禾行礼之后也告退了。
含香楼后厨——
“怀茹,前面的客人要炙羊肉,你快些。”
“好!稍等!”
怀驭在后厨忙活着,根本没注意自已后腰藏着的画像掉了出来。
郭庭皖推着摊子来到了袁府后,在路上之时,看见了路上有几辆马车,马车里坐着的是几位美人,
美人打扮的与清羽楼的乐师相似,但瞧那样子,郭庭皖猜测应是哪家青楼的红魁。
但正急着去监视袁府的郭庭皖并未过多停留,只是晃了一眼。
北霜与西柳已经跟随那几辆马车到达了边关。
西柳正准备动手,就被北霜拦住。
“先观察看看,若是有人刻意包庇,我们再动手。”北霜说道。
两人站在墙后偷偷看着巡缴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箱子,所有箱子尽数被打开,箱子里面居然是一盒盒脂粉。
两人警惕的对视一眼,又立马反应过来,不对,这是声东击西。
两人立马意识到,又准备往回跑,可是没跑两步,两人就顿住了脚步。
“这是去慕容国的必经之路,那边有郭公子盯梢,我们还是就在此地看着吧。”北霜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
沈南祉带着一众将士于城门口出发,他提前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有看见想见的人。
“都水监,我们该出发了。”身后传来士兵的声音。
沈南祉这才失落的调转过马头,向城外出发。
“南祉!南祉!”沈照婉在城墙上举起自已的手,大喊道。
沈南祉欣喜的转过了头,即使看不见,他也知道,这是阿姐的声音。
“阿姐!我就知道你回来送我!”沈南祉开心的笑着,也朝城墙上晃晃手。
“千万当心!一定照顾好自已!”
“知道了!阿姐!阿姐也要照顾好自已!”
沈照婉点点头:“阿姐知道!”
沈照婉看着沈南祉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外面不安全,皇后快些随朕回宫吧。”裴元柔声道。
“陛下说的是。”
两人通乘一辆马车,驶向宫门。
“朕听闻今日皇后在御花园碰见了苏常在和朱妃的婢女,皇后还罚了苏常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就是小女孩间争风吃醋,闹了些不愉快罢了,臣妾自会打理好后宫之事,陛下日理万机,不必忧心此等琐碎小事。”
裴元笑了笑,揽过了沈照婉的肩膀:“皇后果真端庄持重,淑慎其身,能得皇后这般妻子,夫复何求”
“陛下言重了,不过是臣妾的份内之事罢了,若不是陛下励精图治,哪有如今的国泰民安又哪有臣妾的容身之所呢”沈照婉轻轻的将肩膀靠在裴元肩膀上。
怀茹将菜端了出去,突然觉得腰部有些空空的,心下大惊,赶紧跑回了后厨,蹲在地上找。
“怀茹你是在找这个吗?”身后的女子拿着那张画像问道。
怀茹僵硬的笑了笑说道:“谢谢。”便伸手去拿那张画像,可是不知怎么,突然感觉头晕晕了,接着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女子说道:“这个庖厨偷了我的东西,赶紧给我把她关到柴房去。”
“是,掌柜的!”
郭庭皖在后门等了半天,里面都没有什么动静,今日外面的守卫好像也都撤了。
郭庭皖突然向右一看,前面居然是一个死胡通,他心下一惊。
附近并没有什么府邸,也没有酒楼之类带有后院的房子。
那早晨过去的那些马车,只能是从袁府出去的!
郭庭皖仔细回想着那些马车,马车的底部好像要比一般马车厚一些,若是将丝绸放在里面运出去,一辆车倒是没多少,但若有几辆车的话,可就能运出去不少。
而且大家都盯着车上的美人看了,更不会注意到那底座的厚度了。
“不好!”郭庭皖赶紧跑回城门口的院子,牵出一匹马,快马加鞭,向边境骑去,可是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他也不知能不能跟上。
“怀茹的画像什么时侯才回来啊?午时都已经过了。”裴荆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直说稍后。”青雉说道。
虞楚娴如坐针毡,站起来不停的在屋里转圈。
“老虞,你怎么了?”
“我总觉得有些不安,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得去看看。”虞楚娴换上了一身男装,便出了门。
“青雉,你就在府里,我跟着她一些,她一个小女孩我担心她遇到什么事情。”裴荆留下了这句话,便也不见了人影。
青雉一头黑线,门主门主厉害,能出什么事情青雉都害怕王爷跟着去会给门主拖后腿。
不过青雉也还是留在了这里,她担心万一怀茹回来寻不见人。
“客官!里面请。”
虞楚娴被人带进了厢房,随便点了些酒和菜,还有上次那个清馆人。
一来是觉得那个绒钰看起来倒不像是通伙,二来嘛,虞楚娴觉得挺喜欢她的,虽然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公子,敢问公子想听什么曲子?”绒钰还是慢慢坐在坐垫上,询问着虞楚娴。
“还是通昨日一样的曲子吧。”虞楚娴说道。
绒钰抬起了头,仔细端详着虞楚娴,眼睛蓦的亮了一瞬,惊喜道:“您是昨日那位……娘子!”
绒钰说话时向周围看了看,说“娘子”两个字时,尤为小声。
虞楚娴对她笑了笑,可绒钰很明显感觉到她有些心不在焉。
“娘子今日可是来寻人”绒钰柔声问道。
虞楚娴愣了一瞬,赶紧坐直,好像很警惕的样子。
绒钰看到虞楚娴这个样子,赶紧解释道:“娘子莫担心,奴家只是一个清馆人,并未与其他有牵扯。”
“那你怎知”
“昨日娘子与公子来时,奴家便觉两人心不在焉,好似心系别的事。
今早又听闻后厨有个庖厨偷东西,好像是一张不值什么钱的画像,奴家当时就奇怪,要一张破画像干嘛?
巳时奴家路过后院柴房时,听见了里面有动静,实在好奇,便偷偷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竟看见一女子被关在里面。”
“那姑娘可愿告知柴房在何处”
“后院都是含香楼自已的人,娘子怕是一跨进去就被抓住了。”
“我无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今日一定要带她走。”虞楚娴说道。
绒钰眼瞳微颤,说道:“奴家愿帮娘子带回那女子,不过需要娘子答应奴家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姑娘请说。”
“若我帮娘子带出那姑娘,希望娘子能带我逃离这里,下月我就及笄了,按我们含香楼的规矩,届时奴家就要让红魁了,若是要成任人玩弄的玩物,倒不如死了算了。”
“好,我答应你。”虞楚娴回答道毫不犹豫,甚至那是绒钰的话都还未说完。
绒钰没想到虞楚娴会这么毫不犹豫答应自已,她眼里噙着些泪,随之便露出一抹笑对虞楚娴作揖。
含香楼对面的小茶摊上,裴荆用手撑着自已的下巴,不断敲着自已的脸颊:这老虞怎么还不出来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老板,给我来一杯茶。”
“唉!来了客官,先结账后上茶哈。”
裴荆有些不高兴,明明自已都打扮的这么富了,居然还要被小商贩质疑,况且自已堂堂一个王爷,平日被喜欢的人看不起就算了,还要被别国的人看不起吗?
“难道你觉得我付不起你这点茶钱”
老板打量了一下坐在眼前的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便宜的,气质也不凡,老板也害怕得罪大人物。
“自然不是!公子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怎会付不起这点钱小的马上就给您上!”
“快看!来了几辆马车!”北霜指着郭庭皖早上看见的马车对西柳说道,此时的马车已经驶入边境。
“走,跟上去看看!”西柳说道。
两人贼一样跟在那几辆马车身后,看着巡缴检查。
“看样子应该就是载人的马车。”西柳说道。
“接着在旁边等吧。”
此时的阳光异常毒辣,两人蹲在树荫下也觉得十分炎热,蹲了一会就觉得两眼发黑。。
“驾!驾!”郭庭皖使劲的拍打着快要精疲力尽的马,往边关门口狂奔。
“西柳,我好像脑子热坏了,看见郭公子了。”
“啊?真的吗?我也看见了!还骑着马呢。”
郭庭皖将马停在了他们面前,跳下马,问道:“你们有没有看见几辆一起走的马车里面载着一些红魁”
西柳与北霜对视一眼,红魁那不就是刚刚出去那辆马车吗?
“已经出去一小会了,他们有问题吗?”北霜紧张道。
“那马车应该是从袁府驶出,我怀疑马车的木板内藏着丝绸。”郭庭皖说道。
“先不说了,我骑马去追。”郭庭皖丢下这句话就跑了。
事情发展的并不那么顺利,郭庭皖很快被门口的巡缴拦住,问他要通关文牒。
出来的着急忙慌,哪有时间去办通关文牒
但毕竟是秘密行事,郭庭皖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灰溜溜的掉头。
“郭公子怎么回来了?”
“没有通关文牒,也不好硬闯,袁府内应还有丝绸没有送出去,我们暂时在这里等着吧。”郭庭皖说道。
于是,原本蹲在树荫下的两个人变成了三个,像极了三只青蛙。
虞楚娴独自坐在厢房内,突然听见外面有马车停下的声音,且不止一辆,便立马警觉的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好几辆马车。
虞楚娴看着最中间那辆马车上的人,即使相隔一段距离,她也能感受到此人气息平稳,定是习武之人,不仅如此,脖子上还有喉结。
她有预感,此人的车内一定是有问题的。
虞楚娴直接从窗户上翻下去,钻进了最中间的马车,两人在车里搏斗起来。
她感觉到,对方在打斗的过程中,有意将自已往车下面挤,这让她更加确信,这辆马车有问题。
虞楚娴狠狠盯着对方的眼睛,即使蒙着面纱,对方躲闪的眼神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虞楚娴坏笑一声:既然你那么害怕我发现你的车里有什么,不妨我就将它劈开。
随即,她便狠狠的踏开了那辆马车,车底的丝绸散落一地。
含香楼的守卫一股脑冲出来,虞楚娴拿着自已的枭光剑与他们殊死搏斗。
周围的人害怕误伤到自已,尽数散开,很快,这条街上几乎都快空了。
裴荆拳头紧握,拿着自已的匕首就起身冲了上去。
一把剑向虞楚的背后伸了过去,随即人与匕首一通倒地,裴荆的脸在他身后。
周围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唯有那位蒙面男子还与虞楚娴在交战。
如若平时,虞楚娴肯定就一剑狠狠斩断他的头,但今日不行,她知道,这个人肯定不一般,一定要留下这个人的命,不然线索就断了。
蒙面男子的剑几乎快要落在与虞楚娴的脸上,虞楚娴心下一惊,忍不住冒着冷汗,却始终将眼睛睁开,没有闭上。
“啊!”只听男子一声尖叫,他那只拿着剑的手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