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不管不顾地推开一个又一个包间的门。
贺清清跟在她身后,脸都快红透了,只能一个劲儿地向被惊扰的客人们赔不是。
走廊里灯光暧昧,音乐声从门缝里泄出来又关上。
终于,在走廊最深处的那个包间门口,时晚停下了脚步。
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
傅砚川。
包间里烟雾缭绕。
傅砚川慵懒地陷在沙发里,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
沈安月就站在他面前,手里捏着个打火机,故意慢条斯理地打着火,眼神黏在他脸上,意图再明显不过。
砰!——
时晚用力推开门,巨大的声响瞬间打破了包间里的气氛。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沈安月点烟的动作僵在半空。
“时晚?你又跑来干什么?!”
她看清来人,一股邪火噌地冒了上来,立刻直起身,柳眉倒竖,语气尖利。
原本喧闹的包间瞬间安静下来,唱歌的停了,喝酒的也放下了杯子。
所有视线都聚焦在门口的时晚身上。
空气里弥漫着看好戏的兴奋。
“这谁啊?”
“哟,这不是时家那位有名的二小姐嘛,京圈出了名的能折腾。”
“她来干嘛?找傅少?”
“啧啧,看这架势,有好戏看了!”
贺清清躲在时晚身后,双手合十,对着包间里的人拼命让口型“对不起”。
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时晚却像没听见那些议论。
她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裙摆,又抬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脸上绽开一个妩媚至极的笑容。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目标明确地朝着傅砚川的方向走去。
沙发上的傅砚川,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时晚,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越来越浓。
时晚的视线也牢牢锁着傅砚川。
她停在沈安月面前,二话不说,猛地一伸手,精准地夺过沈安月手里的打火机。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这个烟你点的明白吗?起开!”
话音未落,她顺势推了她一下。
沈安月猝不及防,惊呼一声,就狼狈地跌坐在沙发另一头,脚踝还重重磕在了茶几角上,疼得她直抽冷气。
时晚并未在意,堂而皇之的紧挨着傅砚川坐下。
啪嗒——
幽蓝的火苗跳跃,映亮了时晚天女下凡般的容颜和傅砚川深邃的眼眸。
包间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谁不知道这位傅爷性子冷,除了沈安月仗着拍戏的情份能稍微靠近点,其他女人根本近不了身。
大家看向时晚的眼神都带着通情和看好戏的期待,等着她被无情推开。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傅砚川非但没拒绝,反而低笑一声,顺从地将叼着的烟凑近了那簇小小的火焰。
烟丝被点燃,发出细微的嗞嗞声。
他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英俊的面容,也迷蒙了时晚近在咫尺的杏眼。
这种若即若离的朦胧感,让时晚的心跳得更快了。
“云野哥哥!”沈安月顾不上脚踝的疼痛,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和委屈。
“云~野~哥~哥~”
时晚的眼睛从未离开,此刻更是学着沈安月那娇嗲的腔调,对着傅砚川抛了个媚眼。
这惟妙惟肖的模仿,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又拉回了她身上,角落里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真没想到,时二小姐还有这一手?”
“嘿,你看傅爷那表情,好像还挺享受?”
傅砚川看向她的眼神里,那份玩味之外,似乎真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时晚!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安月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劈了叉。
时晚却懒得再搭理她。
跟沈安月吵?
没意思,她又吵不赢!
她现在记心记眼只有身边这个男人。
这张脸,真是造物主的杰作,怎么看都看不够。
时晚侧头睨了沈安月一眼。
语气依旧娇媚,却带着赤裸裸的挑衅,“这不是明摆着吗?抢男人啊。”
说完,她的视线又焦着回傅砚川脸上。
微微偏过头,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一只纤纤玉手自然而然地搭上傅砚川的肩头。
指尖甚至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缠绕着他鬓边的碎发,偶尔还若有似无地划过他敏感的耳廓。
这大胆又勾魂的动作,看得包间里几个男人喉结都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沈安月的脸色彻底黑如锅底,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神像是要把时晚生吞活剥。
傅砚川一个冰冷的眼神扫向沈安月。
那眼神里的疏离和高高在上,时晚太熟悉了,昨晚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看她的。
这时,时晚拿出自已的手机,解锁,屏幕亮起——
壁纸是白天在活动现场偷拍的傅砚川。
照片里,他一身剪裁完美的白色西装,内搭的紫色衬衫领口若隐若现,衬得他矜贵又神秘。
“加我微信。”
时晚凑近傅砚川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那带着磁性的御姐音线像羽毛般搔刮着他的耳膜。
她诱人的红唇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皮肤。
“云野哥哥!你别加她!”沈安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破空气,
“这女人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不清不楚!不像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她激动得脸涨成猪肝色,显然是气疯了。
“哦?呵呵。”时晚闻言,非但不恼,反而轻笑一声。
她拿着手机,屏幕边缘顺着傅砚川线条分明的喉结,开始慢悠悠地往下滑。
搭在他肩上的指尖依旧在若有似无地撩拨。
“云野哥哥,你说……有的人连表面都不光鲜亮丽,背地里……得是什么样儿啊?”
她意有所指地反问,眼神挑衅地瞥向沈安月。
“你……!”沈安月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看戏的傅砚川突然动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在时晚的手机即将滑落到皮带扣的前一刻,伸手接了过来。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按。
趁着这个空档,时晚又得意地回头,送给沈安月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时晚!我跟你拼了!”沈安月被这笑容彻底点燃,理智瞬间崩断!
她尖叫着,顺手抄起茶几上一个空酒瓶,不管不顾地就朝时晚砸了过去!
“小心!”傅砚川低喝一声,长臂一揽,瞬间将时晚整个护进怀里,通时带着她迅速侧身躲避!
哐啷——!
酒瓶擦着时晚的胳膊飞过,重重砸在沙发靠背上,碎裂的玻璃渣四溅。
巨大的惯性让扑空的沈安月收势不住,狼狈地摔了个狗啃泥,额头还磕在了茶几边缘。
“噗……哈哈哈!”这滑稽又解气的一幕,顿时引得包间里看戏的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