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古宅乱世 > 第5章 感觉疑似进入匪窝

宋晓舟刚点完头,后颈突然被人死死薅住,跟着一阵天旋地转——那帮除鬼的队员把他架在半空,跟抬待宰的猪似的往街角那栋破楼冲。楼里的蛛网密得能缠死人,墙皮簌簌往下掉,像谁抖落的头皮屑。偏在最暗的墙角,一道铁门“咔嗒”开了道缝,露个黑黢黢的窟窿,风里裹着铁锈和霉味,直往嗓子眼钻。
“下去。”队长一脚踹开锈迹斑斑的电梯门,金属箱子下坠时,宋晓舟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晃,像被塞进了滚筒。停稳的瞬间,门“吱呀”弹开,他还没看清周遭,就听有人粗声粗气地喊:“三层办公,二层吃饭,一层睡觉。楼下?关玩意儿的,少打听。”
办公区倒透着股诡异的整齐,仪器嗡嗡响个不停,蓝幽幽的光打在人脸上,青白得像停尸房的裹尸布。宋晓舟正瞅着个刻记篆字的铜盘发呆,那盘子边缘泛着青锈,突然,警报器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嗷起来,刺耳得能掀翻屋顶。灯忽明忽暗,把许忠华那张糙脸照得忽明忽暗,皱纹里像藏着鬼画符。
“操,跑了个硬茬!”队长摸起墙角那柄桃木剑就往下冲,剑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其他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抄家伙的动静比警报还响,桃木匕首撞在搪瓷缸上,当啷啷乱响。宋晓舟腿肚子转筋,偏被人从背后猛推一把:“跟上!”
监狱区的味儿能熏死苍蝇。腥臭混着腐臭,黏在鼻腔里甩不掉。铁笼子里,个长得跟水牛似的玩意儿正疯狂撞栏杆,青黑皮肤裂着蛛网般的缝,淌出来的不是血,是黏糊糊的黑汤子,滴在地上能蚀出小坑。刻在墙上的符正一点点褪成灰,跟被水泡烂的纸似的,失去了最后一点光泽。
“结阵!”队长喊完,几张黄符“呼”地飘起来,朱砂符文在半空亮起,在那玩意儿头顶转成个光网。那恶鬼嗷一嗓子,蒲扇大的爪子狠狠一撕,光网“啵”地破了个窟窿,腥风直扑过来,宋晓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他攥紧拳头,指缝里冒起灼热的气。闭着眼,脑子里那段话自已往外蹦——不是他刻意背的,是那年雨夜里,红裙子女人凑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塞给他的。刚念完最后一个字,手心“腾”地窜出道血光,红得晃眼,像烧红的烙铁。
血夫人就站在那光里,旗袍红得像泼了新鲜的血,贴在身上勾勒出利落的线条。手里那把剑,亮得能照见人影子,连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恶鬼瞅见她,跟见了阎王似的,爪子乱挥着往后缩,偏连她裙角都碰不着,像是隔了层看不见的墙。血夫人的剑快得很,寒光一闪就是一道口子,黑汤子溅在地上,“滋滋”冒烟,腾起缕缕灰雾。
队员们趁机往上扑,桃木剑精准地往恶鬼关节里捅,黄符“啪”地贴在它脑门上,朱砂瞬间渗进去。最后队长掏出张老大的网,网绳上缠着红布,喊了声“收”,那网“唰”地收紧,把那玩意儿勒得嗷嗷叫,黑汤子顺着网眼往下淌,几个人合力拖回笼子里,“哐当”锁死了。
宋晓舟手心里的热乎气儿还没散,血夫人已经没影了,就剩点淡淡的胭脂味儿,跟这地方的腥臭味儿拧在一块儿,怪得让人心里发紧。
“行啊小子,唤鬼的?”许忠华过来拍他肩膀,劲儿大得能把骨头拍碎,震得他胳膊发麻。
“啥是唤鬼的?”宋晓舟摸着手心,还烫着呢,像揣了块小炭。
“装啥蒜?刚那红影不是你弄出来的?”许忠华斜着眼瞅他,眼里闪着惊奇。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手里的家伙还没放下,眼神跟看怪物似的,直勾勾钉在他身上。队长走过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语气沉得像块铁:“你跟她啥关系?她凭啥听你的?”
宋晓舟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着,开始编瞎话。他想起那年夏天,雨下得跟瓢泼似的,砸在地上能溅起半尺高的水花。他放学抄近路,撞见几个醉汉围着个穿旗袍的女人。那女人旗袍脏得不像样,泥点溅了记身,头发粘在汗津津的脸上,可眼睛亮得很,像浸在水里的星子。他不知哪来的胆,冲上去喊了一嗓子,就被人一拳撂在地上,额头磕在青石板上,血混着雨水往嘴里流,又腥又涩。
眼看醉汉的脚要踩上来,那女人忽然动了。雨好像瞬间冻住了,周围冷得像冰窖,哈出的气都能凝成霜。那几个醉汉捂着脖子,脸憋得跟紫茄子似的,直挺挺倒下去,眼睛瞪得滚圆。他缩在墙角,看那女人转过身,旗袍突然干净得发亮,红得像团火,冲他说:“你救我,我护你。”
“她……她护着我。”宋晓舟说得磕磕巴巴,没提古宅,没提那个拄拐杖的老头,那些太离奇,说出来没人信,“她不害人,今天是没办法……”
“护着你?”许忠华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倒像契约鬼,可没见过这么明白事儿的,下手比咱们还利落。”
队长哼了一声,鼻腔里喷出股气:“管她啥来头,你能叫灵l打架,就是唤鬼者。这本事金贵,但也邪性——用好了是帮手,用不好,她能把你当点心吃了。”他指了指笼子里还在哼哼的恶鬼,铁栏杆被撞得哐哐响,“刚那红影眼里的凶光,你没瞧见?再晚点喊停,这玩意儿就得成碎渣。”
宋晓舟后脖子一凉,像泼了瓢冷水,还真想起血夫人挥剑时,眼底那点红得发暗的光,像烧到尽头的炭火,透着股狠劲。
“唤鬼的多吗?”他问,声音有点发飘。
“不多,跟熊猫似的金贵。”一个小个子队员插话说,他手里还捏着张没贴出去的符,“我爷爷那辈儿,听说有个能叫百鬼的,把个被恶鬼占了的县城平了,后来没影了,有人说被自已叫的鬼分了。”
宋晓舟手心里的热乎气儿好像凉了点,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又感觉那点热乎气儿慢悠悠爬回来,跟哄小孩似的,暖烘烘的。
队长脸色缓了点,眉头舒展些:“别慌,你能管住她,就比多数人强。队里有几本破书,写的就是这些玩意儿,回头给你找来看看。”
宋晓舟点头跟捣蒜似的,脖子都快酸了。看队员们收拾东西,刚才他们挡在他前头,后背宽得跟墙似的,这会儿瞧着,倒透着股实在的暖和。
“喏,拿着。”许忠华扔过来个黑皮本子,封面上烫着金字。宋晓舟接住一看,上面写着“特殊能力者登记证”,他照片旁边用红笔写着“唤鬼(特殊类)”。
“从今天起,你就是队里的预备役了。”许忠华咧嘴笑,牙挺白,在这昏暗的地方格外显眼,“虽然出任务不用你冲前头,但也别掉链子,听见没?”
宋晓舟捏着本子,硬壳子冰凉,手心却暖烘烘的。他抬起头,使劲点头:“不掉链子!”
警报早停了,灯亮得晃眼,把监狱区的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办公区的仪器还在嗡嗡响,食堂那边飘来饭菜香,是酱油混着葱姜的味儿,宿舍窗户透着暖黄的光,把监狱区的阴气冲得淡了点。
宋晓舟吸了口气,觉得心里有啥东西在使劲长,像雨后的笋。这地方是打鬼的,危险得很,可他攥着那本子,手心烫得踏实,好像找到了个能落脚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