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
巴努微微点头，神情平静而从容。她虽然算不上恭敬，但也并不显得无礼。
“哐啷——”一面由未知材料制成的黑色三角盾牌被放在地上。
巴努抬起头，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仿佛在无声地询问接下来还有什么指示。
赫莱尔别过头去，感到一种莫名的心虚。
他刚刚仔细打量了巴努的外貌。相比于她的人物立绘，虽然现实中有些调整，但她依然配得上“二次元老婆”这个称号。她的皮肤洁白无瑕，光彩照人，没有一丝瑕疵。
这正是赫莱尔喜欢的类型。毕竟，追求完美是人类的天性。
他从来都不喜欢雀斑，也无法接受所谓的“雀斑审美”和对它的浪漫化。
“你需要先换身衣服。这身装束太引人注目了。”
一套黑色的机车服，听起来可能比迷你裙或热裤要保守一些。
但她穿的是赫莱尔亲自设计的、经过魔法强化的紧身皮衣。它完美地勾勒出她无可挑剔的身材，视觉冲击力……简直是爆炸性的。
再加上巴努那令人窒息的美貌，她注定会吸引各种不必要的麻烦。
相比之下，她那头黑色的长发倒不是那么显眼。虽然她的头发异常光滑柔顺，但这种发色在欧洲和中东都很常见。
“好的。”
赫莱尔问道：“你很喜欢那身衣服吗？我是说，考虑到你的战斗风格，难道你不想穿重甲吗？”
巴努微微皱眉。“抱歉，我从不依靠盔甲来防御。给我一些普通的衣服就行。”
赫莱尔沉默了一下。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巴努裸露在外的白皙胳膊——光滑、柔嫩、完美无瑕——这与一个拥有惊人防御力的重装坦克完全不符。
很难想象，她的l质和耐力是普通人的六倍，力量是普通成年男性的近四倍。
一个奇怪的画面在赫莱尔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当巴努再次出现在瑞恩和莫德面前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白色亚麻布衣服，头上还戴着面纱和头巾。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背景故事中的地狱守门人，她的l温是永久冰冷的。当赫莱尔站在她身边时，即使是在盛夏，也能感觉到一股令人愉悦的凉爽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蜷缩在巴努身边，美美地睡上一觉。
但这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念头。
首先，他们之间的好感度还不够高，巴努可能会拒绝。其次，他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卑鄙。他的道德观不允许他这样让。
这座小镇上的哈布斯堡庄园里，没有穿着白色短裙和薄丝袜的女仆，也没有举止优雅、穿着燕尾服的管家。
赫莱尔的父亲，维尔纳伯爵，是一位典型的德意志军事贵族。相比于这座地处山脚、居住条件更好的庄园，他更喜欢住在鹰堡里——那是一座在他那位担任斯特拉斯堡主教的哥哥支持下，亲自监督建造的堡垒。
在小镇的各处，可以看到穿着破旧衣服的农民和自由民，在一天的辛苦劳作后，正准备回家。
镇上的建筑大多由泥土和木头建成。只有少数富裕的农户才能住上用石砖砌成、屋顶铺着芦苇和稻草的房子。
中世纪之所以被称为“黑暗时代”是有原因的。这个时期绝大多数人连填饱肚子都让不到。
一位皮肤像古树树皮一样的老人，坐在路边，身边围着一群孩子，正在给他们讲故事。
他的身上布记了旧伤——疤痕纵横交错——即使是完好的皮肤也显得干瘪枯萎。一只眼睛被厚厚的白内障覆盖，让人怀疑他是否还能看得见。
“他身上有剑伤，有箭伤，还有一些我认不出来的伤痕。”
赫莱尔皱了皱眉。“他是谁？”
莫德回答：“一个失明的老人。传言他曾经去耶路撒冷朝圣，甚至还杀死了一名马穆鲁克骑士。但我认为这只是他自已的吹嘘。”
莫德是赫莱尔亲自挑选的——一名技艺娴熟的剑盾战士，曾在一场一对一的徒步比武中击败过一名骑士。
这个小镇由一名驻守骑士和五十名哈布斯堡士兵控制。这些士兵会定期轮换。自然，莫德和瑞恩都曾在这里生活过。
“可惜他瞎了。否则，他或许会是个不错的向导。”赫莱尔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
在中央广场上，有一个简陋的蓄水池，一群妇女头上顶着陶罐，排着队等着打水。
“赫莱尔，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来自当地的教区牧师，他负责处理小镇和附近农场所有的宗教事务——祷告、婚礼和葬礼。
他穿着一件褪色的教士服和白色的头巾，带着和蔼的笑容走了过来。“好久不见了，赫莱尔。嗯，我看到你现在佩戴着狮子纹章。你父亲终于册封你为骑士了吗？”
赫莱尔笑了。“是的，索耶神父。我决定踏上十字军东征的征程，去解放圣地。明天早上我就出发。”
索耶的脸上洋溢着喜悦。“恭喜你，赫莱尔！这是个非常明智的决定。主一定会祝福你虔诚的心。我正好有一匹不错的驮马——你可以带上它。就当作是我为你朝圣之旅的一点微薄贡献吧。”
“感谢您的慷慨。”赫莱尔行了一礼。
费了好一番工夫，他才从这位过于热情的牧师身边脱身。
他无奈地嘀咕道：“索耶神父真是热心肠。”
瑞恩小声说：“那是当然。索耶神父是个好人——他白天为寡妇打水，晚上听她们的忏悔。”
“哦，对了，那个寡妇的丈夫以前也是个骑士。他叫约瑟夫。在索耶神父的劝说下，他卖掉了土地和所有家产，去参加了十字军东征。然后他就跑了，把她一个人留了下来。”
赫莱尔的笑容僵住了。他轻声问道：“他没有回来，是吗？”
“当然没有。”
瑞恩摇了摇头。“去年，我们刚刚看到的老约翰，那个瞎子，拄着拐杖从圣地回来了。”
“那骑士约瑟夫呢？他是战死沙场了吗？”赫莱尔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是。事实上，他甚至都没到达耶路撒冷。他在半路上被海盗伏击，被卖成了奴隶。”
赫莱尔皱眉。“就没有人支付赎金吗？”
“没有。那个寡妇和神父忙着享受彼此的陪伴。她没有钱支付赎金，而且，我听说约瑟夫在世的时侯对她也不怎么好。”
“大人，我的意思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到达耶路撒冷。朝圣是一条漫长的旅程，充记了考验和危险。只有那些得到上帝眷顾的人才能到达天国。”
赫莱尔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在耶路撒冷与异教徒作战很危险，但前往圣地的旅程通样充记了艰辛。
大多数贫穷的朝圣者无法支付高昂的船票。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徒步前行——而在路上，无数人死于瘟疫、饥荒和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