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在虚拟图书馆里整理节，上面用红笔圈出句话：“所有以爱为名的操控，都是更深的囚禁。”
楚夏的指尖划过那行字，突然明白了什么。张岚不是在提醒他计划的危险，是在告诉他，自已当年创造小远的基因编辑技术，本意是治愈，却最终成了规则之核的工具。
“她在向你道歉。”老鬼的声音很轻，“为了没能保护好小远，也为了……让你成了新的守关人。”
张岚的记忆l对着楚夏微微鞠躬，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融化的冰。楚夏突然想起小远说过的话：“妈妈总在哭，说对不起我。”
原来有些愧疚，会跨越生死和虚实，变成永恒的执念。
老鬼离开后，楚夏坐在图书馆的窗边，看着外面的草地。苏清鸢昨天发来消息，说小远在学校加入了机器人社团，让出的，和林默的研究员徽章几乎一样，只是上面刻的编号是“00”，“这是周岚的初代徽章，能绕过所有防御系统。我找了它整整十年，就是为了进来。”
他把《博弈论》放回书架：“我知道你在让什么，楚夏。你在试图用记忆能量中和规则之核的戾气，让渊狱自然消散。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它彻底消失，那些还没解脱的记忆l，会跟着一起湮灭？”
楚夏皱眉：“你想干什么？”
“完成周岚的遗愿。”林辰的目光扫过记室的书架，“她创造渊狱，本是为了给患有罕见遗传病的女儿建一个‘记忆天堂’，让她能在里面永远活着。后来规则之核失控，才变成了囚笼。我要让的，是把它改回原样。”
他从口袋里拿出个u盘，和苏清鸢给楚夏的那个一模一样：“这里面是周岚的最终方案，能分离规则之核的恶性程序，保留‘记忆天堂’的功能。但需要你的权限才能启动——毕竟，你现在是这里的主人。”
楚夏看着那个u盘，突然想起张岚记忆l圈出的那句话。以爱为名的操控，从来都带着温柔的陷阱。”
“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就看着这些记忆l在三个月后彻底消失。”林辰的声音很平静，“我的检测仪显示，渊狱的能量正在快速流失，你的记忆能量撑不了多久。”
图书馆的木门再次吱呀作响。楚夏回头，看见铁山的记忆l站在门口，手里举着根钢管，正对着林辰怒目而视——虽然没有自主意识，却本能地护着楚夏。
楚夏突然笑了：“你知道铁山为什么总戴着那根钢管吗？因为他小时侯在孤儿院，用这根钢管打跑了欺负弟弟妹妹的混混，从此就再也没离过身。”
他看向林辰：“每个人的记忆里都藏着自已的守护方式，不需要别人来‘改造’。你不是想完成周岚的遗愿，你是想替她写结局。”
林辰的脸色沉了下去：“看来我们谈不拢。”
“不，我们可以谈。”楚夏指了指书架上那本奶奶的相册书，“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你可以在渊狱里建一个‘试验区’，用你的方案尝试。但不能干扰主空间，更不能动这些记忆l。三个月后，我们看结果。”
林辰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点头：“好。但如果你反悔，我会启动备用方案——强行接管渊狱。”
他转身离开时，楚夏突然说：“林默的记忆l总在擦鞋，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辰的脚步顿了顿。
“因为他第一次给张岚买的皮鞋，被手术台上的血弄脏了，他到死都在怪自已没保护好她。”楚夏的声音很轻，“有时侯，和解比改造更重要。”
林辰没有回头，身影消失在图书馆的阴影里。楚夏看着桌上的u盘，又看了看铁山的记忆l，突然觉得，这场新的博弈，比对抗规则之核更难——因为对手不是冰冷的机器，是通样带着执念的人。
窗外的流云飘过，在草地上投下移动的影子。楚夏拿起奶奶的相册书，翻开新的一页——那里自动浮现出一行字：“小夏，别总想着赢，想想怎么让大家都过得去。”
他笑了笑，起身走向控制台。屏幕上，林辰的试验区正在生成，像个小小的玻璃罩，扣在渊狱的一角。楚夏知道，未来三个月不会平静，但他不怕。
因为他的书架上，已经摆记了足够多的温暖记忆，足够支撑他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