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地块的奠基仪式设在上午十点，鎏金剪彩台上铺着红色绒布，旁边立着巨大的项目效果图，苏氏与辰星的
logo
并排印在角落，银色星辰与苏氏的玉纹交相辉映。苏清月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套裙，站在台侧整理发言稿，指尖划过纸张上
“科技与人文共生”
的字样，这是她加在方案里的最后一句。
林辰从晨光里走来时，她恰好抬头。他换了件深灰色定制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敞开，却比台上任何一位西装革履的嘉宾都更引人注目。手里那只藤编礼盒格外显眼，与周围的香槟塔、鲜花篮格格不入。
“里面是什么？”
苏清月凑近问，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张恒找的老木匠让的。”
林辰掀开盒盖，里面是块巴掌大的桃木牌，上面刻着
“平安”
二字，边缘雕着细小的星辰纹路，“奠基用。”
她指尖抚过桃木牌的纹路，想起母亲书房里那副桃木镇纸，也是这样的雕工。正要说话，身后传来苏振南的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热情：“林总来了！快请上台，王市长刚到，正问起您呢。”
林辰没动，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入口处。王市长被一群人簇拥着走来，鬓角泛白，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杖头的翡翠在阳光下闪着光。苏清月认得那拐杖
——
是去年慈善拍卖会上，父亲志在必得却被神秘买家高价拍走的藏品。
“王市长。”
林辰迎上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拐杖，“您怎么亲自来了？”
王市长拍了拍他的胳膊，笑声洪亮：“你林辰的项目，我能不来？当年你母亲总说你这孩子闷，没想到现在成了气侯。”
他目光转向苏清月，“这位就是清月吧？跟你母亲年轻时一个模样。”
苏清月心头一震。王市长认识母亲？还认识林辰的母亲？
台侧的苏振南脸色变了几变，凑上来插话：“王市长，这是我们苏氏的项目，林总是合作方……”
“合作方？”
王市长挑眉，接过林辰递来的茶，“我怎么听说，辰星注资了百分之四十，技术专利全免费授权？清月，这可不是普通的合作吧？”
苏清月还没来得及回答，台下突然一阵骚动。苏明哲带着几个记者冲了进来，宝蓝色西装皱巴巴的，手里举着份文件嘶吼：“这项目不能开工！苏清月用苏氏的资源给辰星输送利益，这里面有猫腻！”
记者们的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对准苏清月的脸。苏明哲身边的男人举着话筒追问：“苏副总，请问辰星的注资是否存在利益输送？有消息称您和林总是契约结婚，这是真的吗？”
苏振海气得发抖，指着保安：“把他们赶出去！”
“别赶。”
林辰突然开口，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既然来了，就让苏副总把话说清楚。”
苏明哲像是得到了鼓励，将文件摔在台上：“大家看！这是辰星的专利授权协议，一分钱没要！还有这份转账记录，苏氏给辰星的合作款，比市场价高了百分之十五！这不是输送利益是什么？”
台下议论声四起。苏振南站在台侧，嘴角勾起隐晦的笑，悄悄往后退了半步，似乎想把自已摘出去。
苏清月拿起那份协议，指尖有些发凉。她看向林辰，他正低头把玩着那根龙头拐杖，指尖在翡翠杖头上轻轻摩挲，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份协议，是我签的。”
苏清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开，清晰而稳定，“专利免费授权，是因为这项技术的原型，来自三年前苏氏的一份未通过提案。至于合作款，”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明哲，“高出的部分，是辰星额外提供的智能家居维护服务，有合通为证。”
“你胡说！”
苏明哲跳起来，“那份提案早就被驳回了，怎么可能和辰星的技术有关？你就是想把苏氏的项目送给你男人！”
“是不是胡说，看这个就知道了。”
林辰终于开口，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个牛皮纸袋，倒出一叠泛黄的图纸。最上面那张右下角，有苏清月母亲的签名，日期是三年前的秋天。
“这是当年你母亲帮清月修改的提案。”
林辰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她去世前托我母亲转交，说总有一天能用上。辰星的技术团队花了三年完善，现在，算是完成了两位母亲的心愿。”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记者们的闪光灯依旧亮着，却没人再追问。苏明哲手里的文件滑落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王市长叹了口气，拿起那张图纸：“当年慧兰（林辰母亲）总跟我说，她有个好姐妹叫婉清（苏清月母亲），两人总在银杏树下讨论什么智能家居。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真让你们让成了。”
他将图纸递给苏清月，目光在她和林辰之间转了转：“清月，你母亲当年给你留了样东西，说等你找到能一起实现梦想的人，就交给你。”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个丝绒盒子，打开
——
里面是枚银质书签，上面刻着两颗交缠的星辰，和林辰帆布包上的徽章如出一辙。
苏清月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这书签她见过，母亲去世前总锁在抽屉里，说要等
“对的人”
出现。
“林辰，”
王市长看向林辰，眼神温和，“你母亲当年也留了话，说等你找到能一起扛事的姑娘，就把这个给她。”
他又拿出个盒子，里面是把小巧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
“苏”
字。
林辰接过钥匙，递给苏清月：“这是你母亲当年在明德小学的储物柜钥匙，里面有她留给你的东西。”
苏清月攥着钥匙，指尖冰凉。阳光穿过人群落在她脸上，恍惚间好像看到母亲站在银杏树下，对着她笑。
“还有一件事。”
林辰突然提高声音，目光扫过台下，“关于契约婚姻的传闻，我澄清一下。”
他走到苏清月身边，拿起她的手，将那枚星辰书签放进她掌心，“苏清月，不是我的契约妻子。”
全场屏息。苏振海的手紧紧攥着拐杖，指节泛白。苏振南的脸瞬间失了血色，下意识地往后缩。
“她是我林辰，用一辈子求来的爱人。”
这句话像惊雷般炸响，震得所有人都愣住了。记者们反应过来，闪光灯疯狂闪烁，将两人交握的手、台上的项目效果图、王市长欣慰的笑，全都定格在镜头里。
苏明哲瘫坐在地上，宝蓝色西装沾记灰尘。他身边的男人想悄悄溜走，被张恒带来的保安拦住
——
那人是王家破产前雇来的私家侦探，手里还拿着伪造的
“契约”。
奠基仪式继续进行时，苏清月的手还在微微发颤。林辰握着她的手，用l温传递着力量。铁锹落下时，他把那枚桃木牌一起埋进土里，轻声说：“两位母亲看着呢。”
仪式结束后，苏振海拉住林辰，声音沙哑：“中午回家吃饭，我让厨房炖了你母亲爱喝的银耳汤。”
林辰点头，目光落在苏清月手里的钥匙上：“下午去明德小学看看？”
“好。”
苏清月笑着点头，阳光落在她脸上，镀上一层金边。
离开会场时，苏清月回头看了一眼。项目效果图上，苏氏与辰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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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挨在一起，像两颗依偎的星辰。她突然明白，所谓震惊全场的话，从来都不是刻意为之，而是藏在时光里的缘分，终于到了该说出口的时刻。
张恒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悄悄拿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把林总办公室那箱碧螺春送到苏家，说是……
两位老夫人当年爱喝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