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重新开始，昨天头条发的一篇文章，终于给了点量，阅读量破5万，收益62元，公众号新增五个粉丝，还达不到开通广告的条件，还需继续努力，小说内容，我会坚持更新下去，既为了收益，也为了记录和监督自已。
“嗡——”
手机震动，不是催收，却比催收更让我难受。
是妹妹发来的微信。
“哥，睡了吗？”
简单的四个字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想问下你…我们最近看中了一套小两居的二手房，首付还差15万。我们自已的积蓄加上他爸妈支援，还是不够，陈浩让我问下你，能先还我一点不？”
文字后面，是一个小心翼翼、带着讨好意味的“拜托”表情包。
轰隆！
轰！脑子像炸了。羞耻，绝望，喘不上气。眼前发黑。
那10万块！是妹妹结婚后，我以“公司周转”的借口，从她手里拿的。是她和陈浩省吃俭用攒的血汗钱！我这个亲哥，赌鬼，眼都不眨就扔进了网赌的无底洞，响都没听见一声！
更扎心的是——这不是第一次了！
妹妹结婚前，还是单身姑娘的时侯，就被我这个“好哥哥”陆陆续续掏空了十几万！那是她给自已攒的嫁妆，留的后路！一次次心软，信我的“最后一次”、“马上翻身”，被我吸干了积蓄，连支付宝的借呗都动用了帮我填坑。
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自已的家，想守住这点生活，鼓起勇气开口要回自已的钱，我……
手抖得厉害，打字都费劲。删了改，改了删，最后只能挤出干巴巴的回复：
“妹…对不起…哥…哥现在…真拿不出来…”
“房子…定金交了？能跟房东商量缓缓？或者…再跟陈浩爸妈借点周转？”
信息发出去，再没回音。死一样的沉默。那沉默背后，是她压着的失望、委屈，还有可能爆发的夫妻吵架、公婆的冷眼……
我又一次，亲手把妹妹推进了难堪里。
每个赌狗身边，都站着被他吸干血的亲人。父母，爱人，手足…一个都跑不掉。除了他们，还有一个被我伤得最透、掏得最空的人——我四舅。
四舅，我妈最小的弟弟。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年轻时在外面演反串，性格也软和些，辛辛苦苦攒了点养老钱。他没成家，就把那份没处放的亲情，一股脑儿砸在我身上，把我当亲儿子指望。
他总说：“小峰啊，四舅老了就靠你了。”
小时侯只觉得他压岁钱给得厚。大了才明白那份重量。
亲戚们现在都说，我能烂成这样，都是他们惯的。可关他们什么事？他们只是被我过去那副“乖孩子”的皮骗了，他们受的伤，比我还深。
那时侯，我妈的棺材本被我输光，信用卡的窟窿更大，催收电话开始往老家座机狂轰滥炸。巨大的恐惧让我又盯上了亲人——这次是四舅。
我编了个比骗爹妈更毒的谎。电话打给四舅，声泪俱下（演得炉火纯青）：
“四舅…我完了…公司被人坑了！卷跑了货款！我还…还挪了客户预付款填窟窿…现在客户要报警抓我！银行也要告我诈骗！要坐牢了！四舅…救我！只有你能救我！”
我死死咬住“坐牢”两个字，精准捅在他心窝子上——他唯一的“指望”要进监狱了！
“十…十五万！就十五万！先堵上窟窿，让他们别报警！后面…我砸锅卖铁也还你！”
我对着电话哭嚎。
四舅沉默了老半天，听筒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气声。最后，他长长叹了口气，像用尽了所有力气：“造孽啊…你等着。”
“小峰，我老了，挣不动钱了，这是我…最后一点养老的钱…等下转你…”
他嗓子哑得厉害，带着最后一点挣扎，“小峰…你以后…让事想想后果，一定要争气啊…四舅老了，就这点念想了…你要再…”
“不会！四舅！我发誓！过了这关，我重新让人！好好孝敬你！”
我急不可耐地赌咒发誓，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十五万，是他孤零零的晚年里，唯一的安全感，唯一的指望。
而我，拿到钱的第三天，就把它和别的东拼西凑的“翻本钱”，再一次，扔进了那个吞光一切的黑洞。
输光的那一刻，我连编新借口的勇气都没了。直接消失。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人间蒸发。
后来听说，四舅大病一场，魂儿都被抽走了。再后来，他彻底回了乡下老屋，几乎断了跟所有亲戚的来往。
我榨干的，不只是他的钱，是他对亲情最后那点念想和暖乎气儿。
“叮咚！”
手机响，把我从冰冷的回忆里拽出来。是妹妹！
她回了，就一行字，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眼里：
“哥，陈浩说，你们江家的男人，是不是都靠不住？”
血一下子冲上头顶，又唰地退下去，浑身冰凉。羞耻，痛苦，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死死捏着手机，指节发白。
“看什么呢？”
小余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我一跳。她不知什么时侯过来的，目光扫过我手机屏幕上那行刺眼的字。
她安静了几秒，然后，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那笑声里没愤怒，只有一种看透了的、透心凉的疲惫和荒谬：
“呵…你们江家人，真行。”
没再多说一个字，她转身回自已屋。关门声很轻，却像道铁闸，“哐当”一下隔开了两个世界。
我僵在原地。妹妹的质问，小余的冷笑，在耳朵里嗡嗡响。
“你们江家的男人，是不是都靠不住？”
“你们江家人，真行。”
每个字，都像蘸了盐水的鞭子，抽在我早就烂透的魂儿上。
四舅佝偻的背影、爹妈绝望的眼神、妹妹小心翼翼的脸、小余疲惫又疏远的样子…一张张脸在我眼前晃，叠在一起。
我，江峰，不光是赌鬼。我是榨干亲人骨血的罪人，是把所有信任踩烂的混账，是让整个江家丢尽脸的败类！
桌上的手机还亮着，妹妹那句诛心的话烙在上面。手机屏幕反光里，映着我自已的脸——扭曲，惨白，活像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