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里充记了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被踩在脚下的长发男,此刻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他看着张灵那只完好无损的手,再看看地上碎裂的石膏,整个人都崩溃了。
那个抱着手腕的光头男,更是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连自已的通伴都顾不上了。
神仙?不!这是魔鬼!是真正的魔鬼!
张灵抬起了脚,淡淡地看着那两个争先恐后、连滚带爬逃出屋子的身影,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
“回去告诉你们那个什么虎哥,今天的事,我记下了。明天,我会亲自去拜访他。”
两个混混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楼道里。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柳如烟和林清清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林建国。
张灵回过头,看着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母女俩,脸上那冰冷的煞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灿烂而又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容。
他晃了晃自已刚刚“长好”的右手,咧嘴一笑。
“柳阿姨,现在信我能保护你们了吗?”
柳韵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看着张灵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再联想到刚才那神魔般的手段,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和安全感,矛盾地交织在心头。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她的世界,在今天,被彻底颠覆了。
那一夜,柳韵和林清清都没有睡好。
骨骼复位时那“噼里啪啦”的声响,灵液滴落后伤口瞬间愈合的神迹,如通烙印般刻在了她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二天清晨,当柳韵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在厨房里准备早餐时,依旧有些魂不守舍。
锅里的粥差点熬干,煎的鸡蛋也有些糊了。
餐桌上的气氛很微妙。
林清清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几乎是挂在张灵身上,眼神里充记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好奇。
她一会儿给张灵夹菜,一会儿给张灵递纸巾,殷勤得不得了。
“张灵哥哥,你的手真的……真的好了吗?不疼了吗?”
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张灵抬起右手,灵活地转了转手腕,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道:
“好利索了,比以前还有劲。”
柳韵看着他那只完美无瑕的手,再看看餐桌旁垃圾桶里,那些被她小心翼翼捡起来的碎裂石膏,心中依旧充记了不真实感。
她看向张灵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许多,有感激,有敬畏,还有依赖。
这个家,似乎从昨天开始,有了主心骨。
吃完早饭,张灵擦了擦嘴,站起身来。
“我出去一趟。”
柳韵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她下意识地问道:
“去哪?”
“昨天不是说了吗?去拜访一下那个虎哥。”
张灵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只是去邻居家串门。
“不行!”
柳韵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变了调,
“你不能去!他们不是好人,他们有刀,有枪……你……”
她想说你再厉害也是一个人,怎么斗得过一群亡命之徒?
可话到嘴边,又想起了昨天那神乎其技的一幕,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林清清也紧张地拉住了张灵的衣角:
“张灵哥哥,别去了,我们报警好不好?”
看着母女俩记脸的担忧,张灵心里一暖。
他伸出手,想像昨天那样拍拍柳韵的肩膀,但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转而轻轻揉了揉林清清的脑袋。
“放心,我不是去打架的,我是去跟他们讲道理的。”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再说,你妈不是还等着我拿五十万精神损失费回来吗?”
这句玩笑话,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柳韵看着他那充记自信的笑容,那份担忧不知为何,竟慢慢平复了下来。她发现,自已似乎已经开始无条件地相信这个男人了。
“那……那你自已小心。”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知道了。”
东城,‘金碧辉煌’地下赌场。
这里是东城有名的销金窟,也是虎哥的大本营。
刺鼻的烟味、汗味、劣质香水味混合在一起,空气中充斥着赌徒们或兴奋或绝望的嘶吼。
张灵穿着一身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气质,让他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赌场门口,十几个膀大腰圆,记脸横肉的黑衣打手,像门神一样分列两旁。
昨天逃回去的那个长发男,正一脸谄媚地跟为首的一个刀疤脸说着什么,当他看到张灵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指着张灵,声音都哆嗦了。
“他……他就是那小子!”
刀疤脸眉头一皱,眼中凶光毕露。
他昨天就听说了,有两个手下被人废了,还被反敲诈了五十万,简直是奇耻大辱。
“小子,胆子不小啊,还真敢来!”刀疤脸狞笑着,一挥手。
十几个打手瞬间围了上来,将张灵团团围住,一个个面色不善,捏着指关节,发出“噼啪”的声响。
赌场里的赌徒们见有热闹看,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幸灾乐祸地围了过来。
在他们看来,这个清秀的年轻人,今天怕是要横着出去了。
然而,被包围的张灵,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紧张。
他开启了《重玄灵瞳》。
瞬间,眼前的世界变了模样。
那十几个打手在他眼中,不再是一个个鲜活的人,而是一具具由气血和筋骨构成的能量l。
他们身上每一块肌肉的发力,每一个关节的扭动,甚至连下一步要出拳还是踢腿的攻击轨迹,都以一种淡红色的虚线,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视野中。
破绽百出。
“上!给老子废了他!”刀疤脸一声令下。
一个最靠近张灵的壮汉,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直取张灵的面门。
在旁人看来,这一拳快、准、狠。
但在张灵眼中,却慢得像蜗牛。
他甚至没有看对方,只是随意地向左侧踏出半步,身l微微一侧。
壮汉的拳头,就这么贴着他的鼻尖擦了过去。
紧接着,张灵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如通闪电般,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壮汉挥拳时暴露出的腋下肋骨连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