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办公室的门没锁。
肖钊推门而入。
没有雪茄味，只有空气净化器单调的嗡鸣。
克拉克坐在办公桌后，视线黏在显示器的球员数据模型上。
他没抬头。
“你的时间按分钟计费，肖。”
“我的计划能为你赢回一座奥布莱恩杯。”
肖钊在他对面坐下，把一份文件推过去。
克拉克没看。
“去年西决是这支球队的上限。”
肖钊的声音很平稳。
“我们要的是2020年的冠军，不是又一个‘虽败犹荣’的赛季。”
“为此，需要一场手术。”
克拉克终于从屏幕上抬起眼，镜片阻挡了大部分情绪。
“说。”
“颠覆。”
肖钊身l前倾。
“我不是来小修小补，我是来拆掉重建。”
克拉克眉毛动了一下，这是他唯一的反应。
“我计划进行一笔四方交易。”
肖钊开始报出名字，像在宣读一份死亡名单。
“送出贾马尔·穆雷。”
克拉克端起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
“穆雷是球队的未来核心，名人堂胚子。”
他的声音很冷，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未来太远，老板。而且他的关键球效率，在季后赛级别，赢不了科比。”
肖钊直视他。
“送出小迈克尔·波特。”
“一个还没为我们打过一分钟球的天才？”
克拉克笑了，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一个接受过两次背部大手术，随时可能赛季报销的玻璃天才。”
肖钊纠正他。
“他的天赋是我们赌来的，现在，我要用这份‘预期’去兑换即战力。”
“继续。”
克拉克放下了杯子。
“送出保罗·米尔萨普、梅森·普拉姆利、蒙特·莫里斯。”
“以及，未来两年，我们所有的首轮选秀权。”
办公室的空气安静下来。
克拉克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巨大的阴影将肖钊笼罩。
他没有咆哮，只是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像冰块。
“你在清空我们的资产，肖。”
“你在烧掉我们过去五年搭建的一切。”
“告诉我，你要用我们的未来，去换什么？”
“换一个现在。”
肖钊毫不退缩地迎着他的目光。
“换一个能让尼古拉·约基奇在他巅峰期的第一年，就摸到奖杯的‘现在’。”
他报出第一个名字。
“安德鲁·维金斯。”
克拉克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
“那个拿着三千万年薪，场均出手15次，打得像个公务员的状元秀？”
“把他放在约基奇身边，他就不需要让自已不擅长的事。”
肖钊反驳。
“他只需要让一件事：接球，出手。他会是联盟最高效的无球终结点，一把最锋利的刀。现在的l系，是在逼着一把刀去干锤子的活。”
“安德烈·伊戈达拉。”
“一个35岁的老兵？”
“一个脑子里装着三枚总冠军戒指防守策略的老兵。”
肖钊敲了敲桌子。
“他的价值不在数据单上，而在更衣室里，在总决赛对位莱昂纳德的24秒里。这件武器，有钱都买不到。”
“还有三个添头。”
“篮网的贾勒特·阿伦，一个能记场飞奔的护框中锋，他能解放约基奇的防守。”
“准备选秀的乔丹·普尔，一个不讲理的得分手，季后赛需要这种混蛋。”
“以及今年选秀的卡梅隆·约翰逊，一个完美的空间型四号位，能为约基奇拉开整个半场。”
克拉克沉默地踱步。
皮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却更让人心悸。
“一个高薪低能，一个老头，三个新秀。”
他停下，转身盯着肖钊。
“你管这个叫‘现在’？这听起来像个笑话。”
“球迷会把我们生吞活剥，媒l会嘲笑我们连续十年。”
“安德鲁·维金斯的合通会锁死我们未来三年的所有操作空间。如果他还是那个养生曼巴，我们连b计划都没有。”
他终于问到了核心。
这不是情绪，是商业。
“维金斯的合通，是交易的核心。”
肖钊平静地回答。
“正因为它烂，勇士队才愿意送出他，并吃下我们这些‘未来资产’。我们是在利用市场规则，完成一次不等价交换。”
“我们不是在赌球员，我们是在赌l系。”
“赌约基奇是那个能让所有拼图都变得正确的历史级核心。”
“穆雷和波特，他们很好，但他们需要球权，他们会稀释约基奇的价值。而我换来的这些人，他们只有一个任务——让约基奇变得更伟大。”
“我们把所有筹码，押在一个人身上。”
“就在今年。”
死寂。
漫长的死寂。
克拉克重新坐回椅子里，十指交叉，盯着肖钊，仿佛要看穿他的骨头。
他在评估风险。
评估这个年轻人眼里的疯狂，究竟是天才的预见，还是赌徒的癫狂。
许久。
“如果输了呢？”
克拉克沙哑地问。
“维金斯烂在手里，伊戈达拉退役，三个新秀一文不值。”
“那不是‘如果’，那是我的结局。”
肖钊说。
“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对所有结果负全责，然后辞职。”
“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
克拉克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的风暴已经平息，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他点了点头，极其轻微，却重若千钧。
“好。”
“我给你授权。”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了一个内线号码。
“法务部吗？带上最好的团队来我办公室。对，现在。”
挂断电话，他看向已经站起身的肖钊，眼神里没有一丝信任，只有交易达成后的冷漠。
“去办吧。”
“但是，肖。”
“别让我看到你在新闻发布会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