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哥哥,烫到我了。”
江凝躺在床上难受的脸色惨白。
苏涟舟却失魂落魄,甚至连手里的汤药都喂错了地方。
一旁的陈子期夺过来,温柔地喂到江凝嘴里,安慰着,“事发突然,给我们一点点时间,江宁毕竟是你姐姐。”
四个人对视一眼,先后称自己有事走了。
苏涟舟一反常态,是第一个离开的。
“苏涟舟,宁宁是绝对不会嫁给岱青的,她为了气你玩脱了,你得想办法。”
陈子期睨了眼,“就是。”
李沐斯跟着说,“也有可能是岱青设计,他们幼时见过一面,宁宁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久久,不知沉默了多久,苏涟舟红着眼哑声道:“江宁只能是我的妻子,搅黄这件事。”
一脸三日,几人为了搅黄这件事忙的不可开交,将江凝抛之脑后。
她发了疯。
明明她已经将江宁身边的所有都抢走了,她的生活日后应是处处都踩在江宁的头上,而不是如今这样。
江凝攥紧了手,深夜寻到了父亲。
“姑娘这和离书究竟是什么意思。”
江宁的目光落在卷轴上。
卷轴做的很精美,尾端用千金玉石点缀,沉甸甸的。
她的示好,在他看来是利用。
可岱青还是来了,甚至在选夫宴上没有让她掉落下非议和不快。
和离书,都价值千金。
上一世死后,她死后发现岱青很喜欢吃栗子糕。
但,他哭瞎了眼睛被废,甚至当了早死母后的发簪,却到死都没吃上一口正宗的栗子糕。
“晚杏,陪我去买些新鲜的栗子。”
江宁和晚杏刚出门就撞见了正在逛街两个故人。
城东的布料店。
苏涟舟白日就在饮酒,此刻喝的酩酊大醉,将江凝按在怀里,低声喊着‘凝凝’。
宁宁,凝凝。
江宁远远瞧着,心起一阵嘲讽。
转身准备离去,却被江凝叫住。
“姐姐,你别生气,哥哥是将我当成你了。”
她贴上来,“我说过,你的人生我都是要抢走的。”
“你还在生气,我做错什么了,你要嫁给别人。”
苏涟舟眼底满是愤恨。
江宁不想与他们争执,心思都在远处买栗子的商贩身上。
那小贩要收摊了!
她后撤一步。
一个宽厚的臂弯拦住她,生生转了回来。
岱青身后跟着北疆的死士,浑身肃杀之气,震的周遭的百姓不敢动弹。
“苏大人,你与我的未婚妻可有故事?”
原本醉醺醺的苏涟舟一瞬清醒,他斩钉截铁道:“我们青梅竹马,我我曾经送过很多礼物,我”
说着说着,江宁讥笑。
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两世,两个世界,他们之间的情谊竟没什么能证明。
甚至连苏涟舟本人都怔住了。
周遭的百姓闻言议论纷纷,“不及他对二小姐的千分之一。”
“用救架之功给二小姐换了嫁衣。”
“相府两个小姐竟是一个名字,那陪着四处游玩的,还去庙里跪拜的求来前进手串的是哪位啊。”
苏涟舟的脸色越发煞白。
他为江宁做的这样少吗?
江凝置若罔闻,“你哥哥爱的是姐姐,对我只是怜惜。”
她洋洋得意。
岱青手指捏住她的下颌仔细打量,“貌美。”
江凝得意地看江宁,无声地说了句:“废物。”,她转身抓住岱青的手腕,眼波流传。
岱青的唇角勾起,“可惜,因为像她,才美。”
倏然,手起刀落。
江凝一头青丝散落,满地乌发。
她崩溃地尖叫,“你竟然敢剪我的头发!岱青,我是丞相府二小姐,我——”
“我本是想杀了你的。”
江凝哽住。
江宁笑出了声。
岱青牵起江宁的手扬长而去。
一路上岱青沉默不语,攥着她的手逐渐收紧。
江宁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岱青,你,生气了吗?”
身侧人的脚步一顿。
“不反驳,只会逃?”
江宁被逗笑,“就因为这个?”
可岱青却突然甩开她,语气阴鸷,“江宁,你不反驳,是因为知道我在这附近,我会帮你。”
江宁的笑意凝固,“我没有,我是出来给你买——”
“别编了,安宁郡主心里挂着的是苏大人。”
他身体都在发抖,“你利用我,去去”
岱青的背影太过内敛和萧瑟。
江宁的满腹委屈一瞬化成心疼,她勾住他的小指,“我没有骗你,难道我一生只能心悦一个人吗?”
被牵着的人一颤。
“撒谎精。”
他垂眸,“随便你吧”
岱青有一双似汪洋的眸子,晶蓝色,如同北疆的达赉湖,凛冽肃杀却潋滟柔情。
她失神,伸手抚上去。
一朵雪花刚好落下来,她轻语:“岱青,下雪了,是吃栗子糕的时候了。”
岱青沉寂的眸子一瞬清明。
这一幕落在苏涟舟的眼里,他踹烂街边的摊子看,负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