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一片哗然。
在圣上面前说那不是他女儿,又在宁王面前说宁王妃是他先前的未婚妻,镇远将军莫非是活腻了不成?
李淮安不理会众人的议论和圣上的怒视,一路膝行至施容祯桌前,眼神乞求:“容祯,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施月茹是个心肠歹毒之人,求你别离开我,回来吧,我会休了她,娶你做正妻。”
“我夫人做宁王妃做得好好的,对小小的将军夫人不感兴趣。”不等施容祯回话,元野就轻蔑地嘲讽了一句。
施月茹也一时怒意上头:“你疯了?你要休了我?”
“闭嘴!”李淮安转头怒视,“要不是被你骗了,我根本就不会那样对容祯,她也不会假死离开我!你这毒妇,我早该休了你!”
“将军认错人了。”施容祯虽不知他们二人为何闹成这样,心中却觉得异常好笑。
“容祯,我真的知错了,你别不认我,我也、我也已经让那贱女人受到惩罚了,你不信,我让你看!”
李淮安转身大步向前,将施月茹拉至殿中央,当即就要撕扯她的衣服。
施月茹破口大骂,早已没了京中贵女的气质:“李淮安!你疯了?你疯了!”
李淮安两耳不闻,圣上没有发话,周围的守卫和侍女也尴尬地默不作声。
“别碰我!放开!”施月茹的辱骂渐渐转为哭泣和哀求,可她抵不过李淮安发狠的力度,在众人面前被扒得几乎一丝不挂。
“天哪!她身上……”不知何处发出惊呼,所有人都探头看去,只见施月茹长袍下的身子全身伤口和淤青,明显是被人施以长时间的酷刑,除了伤口之外,她身上还被烙下几十处字,处处都是“贱人”!
施容祯心里一惊,没想到李淮安知道真相后会对施月茹如此狠。
施月茹被扯得蓬头垢面、尊严尽毁,当即羞耻得匍匐在地。
李淮安却不理会,只是一昧向施容祯恳求:“容祯,你看到了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她也被我惩罚了,你回来吧!”
元野本就看不惯他当众欺辱女人的行径,如今听到这话更是冷笑一声:“我竟不知天底下有人要惩罚自己妻子来求得另一人原谅的事。圣上,您这将军怕是疯了吧,还是……他说的是真的?我家公主真是那劳什子庶女?”
圣上悚然一惊。
宁王原先是不计较这事的,如今李淮安再牵扯下去,他若觉得失了颜面,登时发怒再计较也是极有可能的。
“李淮安!”圣上拍桌而起,“朕的女儿,朕难道不认识吗?胆敢骚扰公主、污了宁王耳目,来人!将他拖下去打一百大板!”
侍卫当即将嘶声喊叫的李淮安拖了下去,施月茹拾起地上衣衫,含恨看了一眼施容祯,也赶忙离开大殿。
宴会发生这插曲之后也很快结束,圣上有意留下元野说话,施容祯便到御花园散步等他。
她正赏着盛放的花,却忽然注意到青石地上有蜿蜒的血迹顺着石缝流至脚边。
施容祯犹疑着上前察看,发现李淮安竟是被拖到这里施以杖责。
他下半身全被血浸透,一百大板将他半条命都打了去,可此时看到施容祯出现,他却顶着一头冷汗,从地上一寸一寸地向她爬来。
“容祯……你没死真好,回到我身边,我再不食言了……”李淮安奄奄一息地恳求,颤抖的指尖攥紧她的裙摆,“你顶替公主身份在宁王身边不安全,我能保护你……”
施容祯轻声道:“他知晓我是什么身份,也待我极好。在他身边,我不会被打板子,不会带伤下莲花池,不会被罚跪,不会被马蹄踏……总之,嫁给元野,我不会受伤,也不会被辜负。”
李淮安脸上血色随着她每说一个字就每消失一分,愧疚和痛苦爬满他整张脸:“我真的知错了。”
施容祯见四下无人,用力抽开裙角,李淮安被甩至一侧,痛得哀嚎不止。
“你知错也好,不知错也罢,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决绝地转身离开,李淮安拼命拖着下半身朝她爬去,指尖和身体带出的鲜血几乎染透了经过的每一块青石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