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胸口像被巨石压着,让我喘不过气。
今夜也依旧如此。
江月将牛奶递过来,像以往地亲了我的脸,“喝了牛奶就好好睡觉。”
加了安眠药的牛奶。
我接过杯子的手轻微颤抖,当着她的面全部喝光。
“今晚不是要出差吗?”
“推给陈经理了,我也好久时间没陪你了。”
她说的真切,可我不会再当真。
江月叮嘱我,“安安年纪小,你要对她温柔点,这样你们也可以更亲近。”
“你平时不是最喜欢看别人的小孩了吗?如今就有一个现成的。”
“我觉得你今天太冷淡太严肃让安安有点害怕了。”
她的话里指责太过明显。
江月忘了,我之所以总喜欢看别的小孩,是因为江月曾为我流产过。
所以时常想着那个小孩长大后会是什么样。
可我没有力气翻旧事、甚至是歇斯底里开口跟她吵了。
随后我打了个哈欠,轻推她离开,“我想睡觉了,你快回书房处理公务。”
她站在门口愣了许久,像是在等我索要晚安吻。
以往我总是缠着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问她要不要同床共枕。
甚至连日常的按摩康复都没有,
江月只当是安眠药起效果了。
关门的那一秒,我冲去厕所将牛奶吐出来。
恶心感不断反扑。
为了照顾瘫痪的江月,五年前我就搬过来和她同住。
那时候傻傻地以为这里以后就是我和江月的家。
衣柜里属于我的衣物并不多,不小心碰倒江月的外套,里面掉落出迪士尼乐园的纪念票根。
时间是811,我的生日。
我还特地求了她很久,一定要回来陪我过生日。
可等到蛋糕都融化了,江月才打来电话说工作忙抽不开身。
事实上却有空陪顾锡洲父女俩去游乐园。
一整天,原来只有通话那五分钟时会想起我的。
旁边却传来江月唱歌哄程安的声音,“妈妈,以后你能天天这样哄我睡觉吗?”
停顿许久,我听见她温柔答应,“好,妈妈会永远陪着你。”
“但是以后在周叔叔面前,你记得只能喊我姨姨。”
走廊里,顾锡洲语气欢快地问江月,“今晚我的演技是不是很好?小月你可要奖励我才行。”
“顾锡洲,我只纵容你这一次!后天你立马……”
她以为我睡着了,连声音也没压低。
钻心的痛连同被欺骗的无力迟缓地涌上来,隐忍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
我捂着脸无声流泪。
又是做戏给我看。
……
朋友说了十点过来接我。
不过是洗漱的几分钟时间,顾安已经将我收拾好的行李全部弄翻,甚至恶意地踩上几脚。
对着我做鬼脸,“你是抢我妈妈的坏人。”
“你快从我的家滚出去。”
这些年打着孩子旗号来要钱的人并不少。
况且鉴定结果还没出来,“你还不一定是江月的孩子……”
急忙赶来的顾锡洲却仓惶地捂住孩子的耳朵,“周先生,我求你了,别在孩子的面前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