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脑洞大开,癫到极致 > 第1章
清晨,浓雾弥漫,宛如轻纱一般,将小山村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我静静地倚靠在院门边那棵古老的槐树上,目光凝视着邻家的几个孩童。
他们手中高举着柳枝,在田埂上欢快地奔跑追逐着,那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仿佛能够穿透这层层迷雾,远远地传开来。
这笑声如同春天里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惊起了竹篱上栖息的麻雀。
那些麻雀被惊扰后,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在抱怨着孩子们的喧闹。
然而,孩子们的笑声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反而越发响亮,如同一曲欢快的交响乐,在这宁静的小山村中奏响。
在这浓雾的遮掩下,孩子们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他们在雾霭中穿梭嬉戏,一会儿清晰可见,一会儿又被雾气所淹没。
我沉浸在这美妙的画面中,感受着孩子们的纯真与快乐,心中也渐渐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感。
这晨雾中的小山村,虽然简单而质朴,但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让人感到无比的亲切和舒适。
突然间,东边石桥的那头,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地走了过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公子。
他的身材高大挺拔,犹如一棵青松般笔直。
脚上穿着一双青布鞋子,上面沾着一些草屑。
他身上披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领口和袖口处绣着暗青色的云纹。
这些云纹在晨雾的浸润下,微微有些发潮。
我紧紧地握着槐树那粗糙的树皮。
我的目光紧盯着他,看着他一步步地朝我走来。
他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雾汽在他的眉梢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他的鼻梁高挺。
嘴唇的颜色偏淡。
他的下颌线干净利落。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竹编书箧。
他走得并不快。
当他路过溪边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凝视着那雾气氤氲的水面。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箧的系带。
风席卷着浓雾狂奔而来。
那雾,仿佛被风驱赶的羊群,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在这混沌的世界中,他的身影却如同一道明亮的光,穿透重重迷雾,清晰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
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里面素白的长衫。
而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清冽的皂角香也流淌进我们的鼻中。
原本正在嬉戏打闹的孩子们,不知何时竟也停止了喧闹,一个个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向他。
他似乎感受到了孩子们的目光,微微转过头来,朝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弯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就在那一瞬间,我的心脏仿佛被重锤猛击一般,剧烈地跳动着。
这突如其来的心跳声,让我惊愕不已,以至于身边的槐树叶都被惊得簌簌落下两片,恰好落在我的鬓边。
而他,已经悠然地走过了石桥,身影渐行渐远,最终缓缓融入了村西那片如轻纱般的雾霭之中。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紧随着他的背影,直至他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的身体依然僵硬着。
唯有指尖紧紧地掐进掌心,感受着那丝丝刺痛。
然而,与这肉体的疼痛相比,他刚才那一瞬间眼波流转间所流露出的温润,却更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比雾霭中的朝阳还要炽热,直直地灼烧着我的心。
竹篱上的麻雀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异样,它们扑棱着翅膀,从竹篱上飞落回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
其中一只麻雀还调皮地啄了啄自己那沾着露水的羽毛,然后歪着头,好奇地看着我。
而我,却浑然不觉。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心口那处的异样所吸引。
那里,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击了一下,然后荡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缓缓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这涟漪虽然微小,但却持久不散,一直在我的心口荡漾着,让我久久无法平静。
“哎呀!那是什么人?!”
隔壁的赵婶挎着篮子匆匆跑来,一脸惊惶。
她刚才在溪边洗衣,看得真切。
“穿得怪模怪样,从雾里走出来的?”
“这……这怎么可能!”
“村外的雾不是连鸟都飞不出去吗?”
“就是!看着就不像好人!”
王猛扛着锄头,皱着眉头,眼神凶狠地盯着白砚消失的方向。
他粗声粗气地说。
“村长呢?”
“得赶紧告诉村长!”
“这浓雾里钻出来的,怕不是山精妖怪?”
“得想法子把他赶出去!”
“谁知道会不会带来灾祸?”
他挥舞了一下锄头,仿佛在给自己壮胆。
“赶出去?说得轻巧!”
另一个村民李瘸子拄着拐,脸上带着深深的忌惮。
“老王,你看他那走路的架势,那气度……像是能被咱们赶走的?”
“那雾……他都能走进来,谁知道他有什么古怪?”
“万一惹恼了……”
他没说完,但恐惧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金石村的人对浓雾有着根深蒂固的敬畏和恐惧。
一个能自由出入浓雾的人,本身就代表着未知的巨大威胁。
“可是……他长得真好看啊……”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是孙二狗的媳妇。
她抱着孩子,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和向往。
“像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似的……”
“他手里还拿着书箧呢,是不是读书人?”
“外面……外面是不是有很多这样好看的人?”
“外面的世界……到底啥样啊?”
她的眼中闪烁着对外界强烈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憧憬。
“呸!好看能当饭吃?”
王猛啐了一口。
“管他读书人还是妖怪,不是咱金石村的人,就不该待在这儿!”
“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得去跟村长说,召集大伙儿,看能不能……把他‘请’走!”
他刻意加重了“请”字。
“对,找村长去!”
赵婶连忙附和,脸上忧色更重。
“这地方邪门得很,突然来个外人,我心里直打鼓。”
村民们议论纷纷。
恐惧、忌惮、好奇、排斥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以王猛、赵婶为首的一派主张驱逐,对白砚能进入浓雾感到极度不安。
像孙二狗媳妇这样年轻些的,则对外界和这个“仙人”般的人物充满了好奇和一丝向往。
而像李瘸子这样的,则更多是深深的忌惮和无力感。
我依旧靠在槐树上。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落在鬓边的槐叶。
听着耳边村民们或激动或惶恐的议论。
赶走?
留下?
村民们争论的焦点,于我而言,却显得那么遥远和……无关紧要。
那个白衣人是谁?
从何处来?
为何能穿过浓雾?
是福是祸?
这些疑问并非没有掠过心头。
但此刻,它们都被心口那奇异而强烈的悸动感压了下去。
那一眼对视,那唇角微弯的弧度,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
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近乎宿命般的牵引感,强烈地冲击着我麻木了百年的感知。
他留下也好。
被村民们想方设法地驱逐也罢。
于我何干?
我依旧是这金石村里一个格格不入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过客”。
他的出现,不过是这潭死水里投入的一颗石子。
激起的波澜终会平息。
然而。
指尖下槐树粗糙的纹理。
鬓边微凉的叶片触感。
以及心口那持续荡漾的、陌生的灼热涟漪。
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我微微蹙眉。
将目光从白砚消失的浓雾深处收回。
重新投向溪边那群又渐渐开始嬉闹的孩子。
试图找回片刻前的平静。
但心湖深处,已被悄然投下了一颗名为“白砚”的石子。
涟漪。
正一圈圈扩大。
后来听说,村长果然带着一群壮劳力,包括王猛和李瘸子,在西头那片浓雾边缘找到了他。
他们远远地围住他,气氛紧张。
王猛站在最前面,鼓足了勇气,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喂!外乡人!我们金石村不欢迎外人!你……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白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群吵闹的蝼蚁。
李瘸子拄着拐,声音干涩地补充:“这位……公子,你看,我们村子小,规矩多,外人住着也不方便……您还是请回吧。”
“对!请回吧!”
赵婶躲在人群后面,也尖着嗓子喊了一句,带着浓浓的恐惧。
白砚的目光扫过他们一张张或凶狠、或畏惧、或好奇的脸。
他缓缓开口,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在下途经此地,见山色甚好,欲小住些时日,体悟自然。不会打扰诸位。”
他的语气平淡,却像一块巨石压在村民们心头。
王猛还想说什么,但看着白砚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村长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白砚,最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颓然道:“村西……村西有间空置的老屋,虽然破败,但还能遮风挡雨……公子若不嫌弃……”
白砚微微颔首:“多谢。”
就这样,在村民们复杂难言的目光中——有未能驱逐的不甘(王猛、赵婶),有对未知力量的深深忌惮(李瘸子),也有一丝对外界隐秘的窥探欲(孙二狗媳妇)——白砚提着他的竹编书箧,走向了村西那间废弃的老屋。
他住了下来。
我依旧倚在槐树下,听着关于这场“对峙”结果的只言片语传来。
心口那因他而起的涟漪,似乎随着这个消息,又轻轻荡漾了一下。
他留下了。
这个能穿透浓雾、搅动一池死水的白衣男子,终究是留在了金石村。
村民们面面相觑,最终也只能带着满腹的疑虑和不安,各自散去。
浓雾依旧笼罩着山村。
只是这潭死水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