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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萱在忠烈营的第四个月,被燕国的探子给劫走了。
她东躲西藏三个月,终于在齐燕边界见到了季勋。
她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投入季勋怀中,放声痛哭:“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我就知道!沈止戈那个畜生,他疯了!他那样折辱我呜呜呜”
季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怜惜与愤怒:“萱儿不怕,没事了,有我在,让你受苦了,沈止戈倒行逆施,弑君篡位,还如此虐待于你,此仇不共戴天!我定要替你,替大启讨回公道!”
季勋起初对幼萱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珠宝华服,下人拥簇,让她又变回了那个骄纵矜贵的齐国公主。
而季勋则时不时地旁敲侧击关于沈家军的事,他想从幼萱这里得到更多的情报。
但幼萱什么也提供不了,她与我成婚后只记得那些奢华的宴会、新奇的玩意儿,还有我偶尔流露的、让她厌烦的疲惫和沉默。关于朝政军务,她毫无兴趣。
几番试探后,季勋发现幼萱果真什么都不知,他的态度也就变了。
送来的不再是精致的燕国点心,而是粗糙的米粥和咸菜,华丽的宫装被收走,换上了普通侍女的粗布衣裳,伺候她的侍女眼神中的恭敬消失殆尽,只剩下毫不掩饰的轻慢和鄙夷。
她去找季勋哭诉,十次有九次被挡在书房门外。
偶尔见到,季勋也是满脸不耐,眼神冰冷,再不复当初的温柔。
季勋说:“一点小事也来烦我?你当我是你的管家婆吗?萱儿,你该懂事些了!如今寄人篱下,就该有寄人篱下的样子!下人怠慢,定是你自己言行无状!”
但这不是最让幼萱崩溃的,到了燕国王都,幼萱发现季勋成婚了,成婚的对象是燕国公主柔嘉。
幼萱知道后像疯了一样扑向柔嘉,但却被季勋一脚给踹开。
幼萱捂着肚子:“她是谁?这个贱人是谁!季勋!你忘了你的承诺吗?你忘了是谁为了你背叛父皇,背叛沈止戈,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没有我,你能那么轻松拿下韩山关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季勋居高临下地看着幼萱:“是你自己蠢!与我有什么关系!”
柔嘉也季勋身后走出,她蹲下身抬起幼萱的下巴:“大齐第一美人?我看也不过如此!叛国弃夫,人尽可夫的破鞋!阿勋心善,念着点旧情收留你这废物,你不知感恩,还敢撒野?”
“嘉嘉,你最近不是在炼制驻颜药吗?你看让她来试药如何?”
柔嘉瞥了一眼季勋:“阿勋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得?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废物,于我而言还不如养条狗。”
幼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从云端跌入泥沼,又从泥沼被踩入粪坑。
什么爱情,什么承诺,什么皇后梦全是假的!她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一个被所有人厌弃、毫无价值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