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长大了。在那个潮湿的土坯房里,在那间坍塌的危房教室里,在村卫生所那张冰冷的病床上,我被迫一夜长大。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了漫长的康复治疗。每天的生活,被精密的康复计划排得满满当当。
从肌肉激活到关节活动度训练,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痛。
很苦,很累。但每一次,当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江凡那张虚伪的脸,想起孟瑶那句“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然后,我就又有了力气。我不能倒下。
我要让他们看看,没有他们,我会活得更好。我要站起来,重新做回那个众星捧月的凌家大小姐。
关于江凡和孟瑶的消息,断断续续地传到我的耳朵里。都是李叔在向我汇报康复进度时,顺口提起的。
江凡所在的大学,以“个人品德存在严重问题”为由,撤销了他的优秀毕业生称号,并记入档案。
他投了上百份简历,全部石沉大海。没有一家公司敢要一个被凌氏集团点名封杀的人。
他从天之骄子,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过街老鼠。
他试过联系我。打电话,发信息,甚至跑到我爸公司楼下想要堵我。但他连凌氏集团的大门都进不去。所有的联系方式,也都被我拉黑了。
据说,他后来回了老家,在一个小县城里,找了一份糊口的工作,整日浑浑噩噩,以酒度日。曾经的骄傲被现实碾得粉碎。
而孟瑶的下场,比江凡更惨。
孟家的矿,真的成了一堆卖不出去的废石头。下游买家全部毁约,转投凌氏集团的怀抱。没有物流公司敢接他们的运输单。
堆积如山的矿石,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银行催贷,供应商上门讨债,工人闹事讨薪。曾经风光无限的矿老板,一夜之间,从首富变成了“首负”。
李叔还提到,孟瑶的父亲曾试图托关系联系我父亲,甚至在电话里痛哭流涕,说愿意把矿山一半的股份送给我,只求凌氏集团高抬贵手。
我爸只回了一句话:“我女儿的一条腿,你赔得起吗?”
之后,孟家就彻底销声匿迹了。他们引以为傲的财富,在我家真正的实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孟家变卖了所有的家产,才勉强还清了部分债务。全家从别墅搬进了阴暗潮湿的筒子楼。
孟瑶也从一个挥金如土的大小姐,变成了要为生计发愁的普通人。
那天,我正在康复室里,扶着栏杆,练习走路。
李叔走进来告诉我,孟瑶在医院门口,跪在地上,求着要见我一面。
我通过监控视频,看到了她。
她穿着廉价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枯黄,素面朝天,脸上写满了憔悴。再也没有了当初在山村里,那种精致又优越的样子。
她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哭喊着我的名字,说着对不起,引来了无数人围观和指指点点。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里的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让她走吧。”我对李叔说,“我不想再看到她。”
李叔点点头,转身出去处理了。
我收回目光,继续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艰难地,却坚定地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