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那小子命硬
霍风带着几个保镖紧随其后,手里的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晃动。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陆宴辞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看到她身上的血迹时,瞳孔骤缩,“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池念按住他紧绷的肩膀,“我没事,苏漾刚抢救过来,需要立刻送医院。”
陆宴辞这才注意到手术台上的苏漾,眉头紧锁,“大批马群已经控制住了,正在清点数量,我先送你们去医院。”
“江与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沈相思急忙问,心又提了起来。
陆宴辞道:“东边山林发现几匹马的踪迹,他带了几个人去找,让我先回来接应你们。”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霍风已经加派了人手过去,应该不会有事。”
话虽如此,沈相思的脸色还是白了几分。
这种鬼天气进山找人,想想都危险
“别担心,江与那小子命硬。”池念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头对陆宴辞说:“准备担架,动作轻点,她的肋骨断了。”
陆宴辞立刻让霍风安排。
保镖们动作迅速找来简易担架,小心翼翼的将苏漾抬上去。
池念跟在旁边,时刻注意着苏漾的状况,生怕颠簸加重她的伤势。
经过门口时,池念瞥见角落里缩着的秦晚。
她浑身湿透,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眼神空洞的盯着地面,像是被这场暴雨抽走了所有力气。
丁云风不见踪影,大概是趁乱走了。
“她怎么办?”沈相思低声问。
池念看了秦晚一眼,对方没抬头,仿佛没听见她们的对话。
“让她待着吧。”池念淡淡道:“等雨小了自然会走。”
没人注意到,秦晚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刚才丁云风被拖出去后,偷偷塞给她一个微型录音笔,让她想办法录下池念“承认”伤害苏漾的证据。
可现在,别说录音,她连靠近池念的机会都没有。
更让她害怕的是,丁云风临走前那阴鸷的眼神,像是在说,如果事情办砸了,她就是下一个苏漾。
救护车的鸣笛声终于穿透雨幕,由远及近。
池念看着医护人员将苏漾抬上车,又仔细叮嘱了注意事项,才松了口气。
“我跟车去医院。”池念对陆宴辞说:“苏漾的情况不稳定,我得盯着。”
陆宴辞皱眉,“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池念摇头,“江与还在山里,这里需要你坐镇。相思一个人我不放心,你让霍风安排人送她回别墅,锁好门窗。”
陆宴辞沉默片刻,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他伸手将她耳边的湿发别到耳后,沉声交代,“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嗯。”池念踮起脚尖,在他冰凉的唇上快速亲了一下,“你也是。”
救护车呼啸而去,消失在茫茫雨夜里。
陆宴辞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彻底不见,才转身对霍风说:“加派人手去找江与,告诉他,找到马就立刻回来。”
“是。”霍风应声,又递给他一件干净外套,“爷,您先换件衣服,别着凉了。”
陆宴辞没接,目光投向漆黑的山林方向,眉头紧锁。
这场雨太大了,山路湿滑泥泞,很容易出意外。
江与的性子他清楚,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最是执拗,不找到马群不肯罢休。
“沈小姐,我送您回别墅。”霍风转向沈相思,语气恭敬。
沈相思摇摇头,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我不回去,我在这里等江与。”
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倾盆的暴雨,仿佛这样就能穿透雨幕,看到那个在山里奔波的身影。
陆宴辞没再劝她,只是让霍风在医务室旁边的休息室收拾出一个干净的房间,让她能稍微休息一下。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大。
休息室里,沈相思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眼神放空。
池念临走前塞给她的那个喷雾瓶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安心些。
她想起江与总说她胆子小,连看恐怖片都要躲在他怀里。
可现在,她只想快点等到他回来,哪怕他又要笑话她眼圈红了。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
外面偶尔传来保镖汇报的声音,夹杂着风雨声,模糊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相思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喷雾瓶。
她做了个梦,梦见江与浑身是泥的跑回来,笑着对她说:“相思你看,我把马都找回来了,厉害吧?”
可她刚想扑过去抱住他,他就突然消失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