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我的个人设计工作室,拿下了业内分量最重的新锐奖。
镁光灯下,我穿着自己设计的礼服,从容,微笑。
林月在台下为我尖叫,眼眶比我还红。
庆功宴上,她举着香槟,跟我碰杯。
“安然,敬你的新生。”
我们聊起工作室的下一个项目,聊起下个月要去冰岛看极光。
她忽然促狭地眨眨眼:
“说真的,你现在应该感谢苏琪琪。”
我挑眉。
“要不是她把自己打包成快递,你怎么知道垃圾分类这么重要?”
我俩笑作一团。
那件荒唐事,如今已是我们之间最经典的笑料。
后来,我还是从一些共同好友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了陆景泽的现状。
婚礼闹剧后,他的事业一落千丈,名声彻底烂了。
高不成,低不就。
他卖掉了城里的公寓,搬回了老家,一个三线小城。
据说,他彻底断了和苏琪琪的联系。
有人在大学城的湖边见过他。
一个人,一坐就是一下午。
当年,他就是在那片湖边,眼睛亮得惊人,发誓要给我最好的生活。
但现在他在想什么,我不好奇。
他在后悔什么,我更不关心。
一个背叛者所谓的深情和忏悔,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
我开始尝试新的约会。
是林月介绍的。
她说,这是个靠谱的男人。
我们约在一家安静的西餐厅。
他很准时,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香。
成熟,稳重。
他和我聊建筑美学,聊结构力学,聊他对未来城市空间的构想。
他的眼睛里,有一种专注而平静的力量。
这让我感到安全。
我们相处得很愉快,没有戏剧化的情节,没有海誓山盟的诺言。
只是吃饭,看展,散步。
像两棵并排生长的树,各自独立,又彼此靠近。
我不再把爱情当成全部。
它很好,但不是唯一。
周衍浩似乎很懂我的节奏,从不逼迫,也从不越界。
这天,他带我去一个新开的画廊。
回来的路上,他开车,我看着窗外的夜景。
“安然。”他忽然开口。
“嗯?”
“我下周要去邻市出差,大概半个月。”
我点点头:“好,工作顺利。”
他笑了笑,对我的平静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赏。
“回来给你带礼物。”
“好啊。”
车停在我家楼下。
他替我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
我以为他要吻我。
我没有躲。
可他的唇,只是轻轻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一触即分。
“晚安。”
我看着他的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心里有一种久违的,柔软的情绪在蔓延。
也许,我可以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