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结束,我回到这里,处理我和陆景泽之间最后的一地鸡毛。
房产,还有我们名下的共同财产。
律师事务所的会客室,律师正在逐条核对资产清单。
门被推开。
陆景泽走了进来。
不过半月未见,他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整个人都垮了下去。
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只剩下憔悴和颓败。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光亮。
我将视线挪开,落在律师面前摊开的文件上。
“我们开始吧。”
他喉结滚动:“然然”
我没理他,示意律师继续。
“位于城南的公寓,市值”
“够了!”
陆景泽突然低吼一声,打断了律师的话。
他几步冲到我面前,通红的眼睛死死地锁着我。
“我们七年的感情,真的要用这些东西来算吗?”
他的质问,可笑又无力。
我甚至懒得抬眼看他,只平静地对律师说:
“麻烦您,我们赶时间。”
他胸口剧烈起伏,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盒子里装着一条项链。
铂金的链子,吊着一颗小小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这是我当年创业成功,拿到第一笔钱,给你买的第一条项链。”
他举着那个盒子,手在抖。
“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
记忆里那个狭窄的出租屋,他眼睛亮得像星星,把这条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
他说:“然然,以后我会给你买更大更亮的。”
那一刻的甜蜜,是真的。
那一刻的幸福,也是真的。
可现在,那份甜蜜的记忆刚一浮现,就被另一个画面狠狠撞碎。
一个巨大的快递箱。
苏琪琪从里面爬出来时,那张得意又挑衅的脸。
“陆景泽。”
我终于抬眼,正视他。
“当你把另一个女人装进箱子寄给我的时候。”
“我们就结束了。”
他眼里的红血丝更重了,像是要哭出来。
“我错了,然然,我真的错了。”
“是她勾引我,是她给我下药,我”
又是这套说辞。
永远都是别人的错。
我打断他。
“我不会原谅你。”
“因为你不配。”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那个装着项链的盒子,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我不再看他,拿起笔,在文件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
出乎意料的,陆景泽很是配合。
只是他手抖得厉害,连笔都握不住,最后是用指尖死死摁着签完的。
财产分割顺利完成。
我拿过属于我的那份文件,起身,没有看他一眼。
走出律所大门,街对面一道怨毒的视线钉在我身上。
是苏琪琪。
她看起来很糟,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
“安然!你这个贱人!你把景泽还给我!”
我还没动,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陆景泽冲上前,一把将她推开。
力道之大,让苏琪琪整个人都摔倒在地,手掌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擦出一片血痕。
“滚。”
“我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认识你。”
苏琪琪愣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她曾以为能托付一生的男人,看着他眼里的厌恶与冰冷。
我拉开车门,坐进林月的副驾。
车子平稳地驶离,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