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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发油腻腻地贴在额角，曾经挺括的西装皱得如同揉烂的废纸。
“晓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我们复婚好不好？我们一家”
妈妈的身体瞬间紧绷。
但她没有后退，只是慢慢地抬起眼。
“你？蒋润华，你是在哪个垃圾堆里把自己滚成这副德行的？复婚？你配吗？”
我爸被这平静的蔑视刺得浑身一震。
他不管不顾地抓住柜台边缘，发出刺耳的声音。
“陈思玲那个贱人骗了我！她根本没有怀我的孩子，她就是为了我的钱！”
“晓娟，过去是我瞎了眼，我们才是一家人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我愣了神。
孩子不是他的？
“呵”
一个短促的气音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挤出来。
紧接着，我的笑声就像开了闸的洪水，越来越大。
“所以，蒋润华你为了一个不是你的孩子，害死了我和妹妹？”
“这就是你的报应啊蒋润华！”
“云云！”
妈妈惊呼一声，冲过来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我只是觉得过往的一切，都好似一个笑话。
上一世的蒋润华，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吗？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什么反应呢？
我不知道。
见我缓过神来，妈妈回过头看向蒋润华。
“你现在知道后悔了？知道被欺骗被踩在脚下的滋味了？太晚了！”
“你为了那个女人，把云云关进桑拿房的时候，你有想过她是你亲生的吗？你有想过她会不会死在里面吗？”
“我告诉你！我们娘仨，就算饿死冻死在大街上，也绝不会再回头看你这个人渣一眼！”
蒋润华脸上红白交错，眼神里充满了被撕碎尊严的恼羞。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可你难道就一点错没有吗？当年你”
“砰！”
店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气质儒雅温和的男人走了进来。
是陆叔叔。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妈妈身上，见她气得浑身发抖，几步便跨过来搂住了妈妈。
“没事吧，晓娟？”
那份理所当然的亲昵，狠狠扎进了蒋润华心里。
“何晓娟，我说你怎么这么硬气！原来你早就找好了下家！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这个水性杨花”
“蒋润华！你为了陈思玲把我们扫地出门那天起，都是他帮衬着我们母女，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
蒋润华的脸彻底扭曲了。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又一步，似是没想到一切的源头，仍在于他。
他走了。
直到一个月后，隔壁王阿姨突然凑到我们店里聊起了八卦。
“听说了吗？你前夫，被那个情人卷走了所有流动资金，技术骨干都被挖走了。”
我正帮妈妈打理一群的手指一顿。
蒋润华，你心心念念的真爱，最后送你的竟是如此一份大礼。
妈妈倒是没什么反应，大概是真的放下了吧。
我生日那天，陆叔叔向妈妈求婚了。
我看着陆叔叔抱着妈妈，怀里还搂着妹妹，心情格外好。
“真好，你们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林琦站在我身边，眼神里满是艳羡。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母亲因为产后抑郁症，生下他不久后就去世了。
所以那时他帮我，更像是在帮年幼的自己。
“林琦，谢谢你。”
谢谢你，因为有你，我们才能享受此刻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