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我？”我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你恨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是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是你亲手把我们的孩子打死的！”
萧寒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办公桌上。
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张飘到他脚边——是我当时的住院诊断。
“腹部受外力撞击致先兆流产，抢救无效”。
“不不是的”他慌乱地摇头，像在否认什么可怕的事实，“我当时以为…以为你容不下她的孩子”
“所以我的孩子，就该被你打死？”我步步紧逼，声音里带着冰碴。
“林晓倩说什么你都信，我说的话，你从来都当耳旁风，对吗？”
林晓倩见萧寒动摇，突然尖叫起来：“萧寒哥哥！你别信她！她就是嫉妒我们！
你忘了她当初怎么对你的？她根本看不起你！只有我”
“闭嘴！”萧寒猛地回头，第一次对她吼出这两个字，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你拿孩子换房子，你骗我，你看着我因为愧疚去恨玲玲，去伤害她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我恶毒？”
林晓倩豁出去了，指着我的鼻子骂。
“她张玲玲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你本来就该是我的！要不是她，我用得着这么做吗？”
她突然看向刘强，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刘总！你说句话啊！你不是说会帮我的吗？”
一直瘫在地上的刘强，此刻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刚才的嚣张早就跑得没影了。
萧寒看着眼前这场闹剧，突然笑了，笑声里全是绝望和自嘲。
他慢慢蹲下身，双手插进头发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我打死了自己的孩子”他喃喃自语，声音像被碾碎的玻璃。
“我为了一个骗子，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周围的同事都红了眼眶，却没人敢出声。
这场由谎言和偏袒酿成的悲剧，终于以最惨烈的方式揭开了真相。
“保安。”我转过身，不再看他，“把林晓倩和刘强带走，按诈骗和职务侵占处理。”
至于萧寒——
他就留在这儿，慢慢品尝这份迟来的用两条人命，一个失去的孩子，一个被打掉的孩子，换来的悔恨吧。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我空荡荡的小腹上，那里曾有过一个小生命，却被最亲近的人亲手摧毁。
但我不会再哭了。
从今天起，我张玲玲的人生，只由自己做主。
那些欠了我的，我会一个一个，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李总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去会议室吧，项目组的人在等你开会。”
我点头，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向门口。身后，是萧寒压抑的哭声，和林晓倩不甘的尖叫。
走进会议室时，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地打在长桌上，项目组的人已经整齐落座，见我进来，纷纷起身颔首。
我刚走到主位旁，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落地窗外侧闪过一道黑影，快得像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