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被送进了抢救室。
因为前世升学宴上的阴影，这辈子我特意叮嘱宴会厅里不要出现尖锐的刀叉。
所以，浦之雨捅卢月用的工具只是切蛋糕的塑料用品，只是伤了脾胃，没有危及性命。
程程的升学宴在这场荒唐中落幕。
我觉得有些对不住他，提出想为他重办一场升学仪式。
可程程却说没关系。
还跟我讲，他最近做了个梦，梦里他娶妻生子，没有学历，没有工作，每天看着卢月的脸色生活，变成了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程程说，现在的他有了新的人生，这样很好，他很知足。
或许是升学宴的事情过后，卢月知道自己失去了所有。
她又把注意力放在我和程程身上。
这辈子，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她开始在回家的路上堵程程，企图用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找不到的母爱来感化儿子。
“程程，妈妈之前是被你妹妹蒙蔽了。你是妈妈唯一的儿子，妈妈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刚开始，程程还拉不下面子回怼。
但次数多了，再好的脾气也会变得不耐烦起来。
一次，卢月带着两个崭新的行李箱不请自来，她说里面装着的都是儿子上大学会用到的东西：
“程程，妈妈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的错事，你一时半会还不能原谅我，但妈妈永远是你的妈妈，我们之间血浓于水，这是不能否认的！”
“当初，妈妈在法庭上决定抚养你妹妹，也只是因为她年纪太小，并不是不爱你！你要知道，有时候母爱如山，天底下大多数母亲的爱都是沉默的!”
我和程程对视一眼，眼底是说不出的嫌弃。
“表达爱的时候三缄其口，诋毁、讽刺、挖苦的话倒是张嘴就来。少年宫门前你说的话我还没忘呢，妈，你就别pua我了。”
卢月一脸尴尬地看着我，希望我能出面解围。
但我只是给程程递了个大拇指，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儿子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判断，在这场关于‘母爱’的博弈里，我只打算做个旁观者。
“您也别在这母爱如山，沉默是金了。我没之雨那么聪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看不懂。我只知道爱一个人要表达出来，我看不到的母爱，就是没有。”
说罢，程程拿起手机拨打了物业的电话：
“您好，我是3栋的业主，麻烦派两个保安过来一趟，我不希望有陌生人再出现在我家附近！”